陶溪:“那怎麼辦!你豈不是很危險?要不要滅了他的口?”
時台卿:“想什麼呢,無冤無仇,因為知道我是皇子就去要了他的性命?能從季朝落荒而逃,估計是犯了大事,到了此地意外發現我,最大的可能是希望和我交好,把我捅出去,對他而言沒什麼太大的好處。”
聞言,傭人不禁一陣感慨,剛要走,便聽見陶溪道:“二殿下大人有大量,說不過你,你來看看這條晷文。”
傭人的耳朵立馬立了起來。
二人渾然不覺。
時台卿接過竹簡:“這是……留生術?”
“你不是不讓我跟閻王爺搶生死簿嗎?”陶溪道,“不然我複活已經逝去的生命,那我搶救瀕死的生命總行了吧?”
時台卿緩緩道:“……太行了,你作為時晷是真正的天才。”
傭人瞳孔地震,一時間忘了自己身在何方,陶溪還在院子裡得意洋洋的,他已經震驚地聽不見任何聲音了。
時晷?陶溪居然真的是時晷?!
時晷一經發現……
傭人有點腳軟,恍然回過神來,扭頭就跑。
時台卿剛要說話,突然猛地向後看去,柴院的一角空無一人,隻有樹影在搖動。
“怎麼了?”陶溪也往那個方向看去,“唔,是不是山貓?”
卻見時台卿的臉色一點一點沉了下去。
天色漸晚,時台卿擡頭看了兩眼升起了一角的月亮,沉聲道:“那官的宅邸在東南方是嗎?”
“你現在去?”陶溪吃驚道。
時台卿點頭,拿起長劍出了柴扉:“我不在家的時候,匕首随時放在身邊。”
那傭人幾乎是長了四條腿,卷成個風火輪一樣下了山,怎麼跑也不累,直奔東南角的宅邸。
一進院門,被門口幾個彪形大漢下了一跳。
定睛一看,原來幾個大漢綁了個小姐,女孩口鼻都被布條封上了,女孩一直在嗚嗚哭叫。
傭人歎口氣,知道這就是侍郎大人今夜的“晚飯”。
他快步走去裡屋,趕緊跟侍郎彙報了偷聽到的天大的秘密。
這回,在侍郎和傭人毫無察覺的屋頂,時台卿悄然而至,掀開了瓦頂,盤腿坐了下來。
侍郎欣慰極了:“那這就好辦了,這就好辦了……我們抓了時台卿,然後把時晷上交陛下,陛下自會處理,說不定回去,官位就不止侍郎了,哈哈哈哈!”
傭人遲疑道:“可是大人……這二殿下該如何抓?我那天晚上見二殿下一個人可以操縱數十人之多!這該如何是好?”
“這不簡單?抓不到皇子,就抓時晷,時晷手無縛雞之力,”侍郎斥道,眼珠子一轉,又笑了,“抓到手了,我還能先嘗一嘗百年難得一見的時晷的滋味……啧啧啧。”
時台卿在屋頂也啧了一聲,在二殿下眼皮底下觊觎他的人,這侍郎的命是不準備要了。
就在這時,屋外爆發出了一個女子的哭叫聲,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明顯。
屋裡二人聽見也是一頓。
傭人試探道:“大人,這女孩是……”
“哦,是那商人的女兒,我看有幾分姿色便帶回來了。”侍郎輕描淡寫道。
傭人心下大駭,這商人救了您的命,還把自己舍不得住的大豪宅無償贈送給您……您就是用霸王硬上弓她女兒來回報的?
傭人的表情一定很扭曲,侍郎見了頓時不太高興:“還輪得到你插嘴了?出去,讓屋外那女孩閉嘴。”
傭人忙不疊退了出去。
時台卿在屋頂站了起來,腳尖輕點,直接往東邊的商賈家趕了去。
商賈家果然大,現在燈火通明。
唯一的女兒不見了!翻遍了全城都沒找到!
正急的團團轉,時台卿直接從天而降。
“什麼人!”時台卿把商賈下一跳,見來人是時台卿這才放松了些許,不滿道:“陶台小兄弟……”
時台卿曾經給這戶商賈看過店,兩人還算熟識。
時台卿打斷他:“令女現在在那官人手上,要被那人侵犯了,我勢單力薄,一個人救不出來令女,快去救她,再耽擱就遲了!”
商賈大驚,一來是不相信,他救了那侍郎的命,怎麼可能連自己的女兒都觊觎?二來詫異時台卿是怎麼得知的信息。
時台卿省略了細節,把自己在房頂所見告知了對侍郎保佑信任的商賈,商賈直接暴怒,抄起大刀,帶着一幫镖師親自登門砍人。
侍郎正要霸王硬上弓,結果家門被撞開了!
女兒撕心裂肺的哭叫直接擊碎了商賈對侍郎最後的信任。能做大生意的人,這商賈也不是什麼便宜貨色,當下氣得眉毛胡子一并立,大手一揮——
直接滅了侍郎家滿門。
門戶清理完畢後,商賈對時台卿簡直感激涕零,忙問時台卿現居何處。
還沒等到時台卿開口打太極,這商賈握着時台卿的手,當即決定把這一間大宅子贈送給時台卿,權當救下他女兒的報酬!
就這麼着,陶溪和時台卿一舉從山間農村小院,一舉搬到了鎮上最豪華的宅邸裡。
直到搬進來住了一周,陶溪還有點恍惚,這一段時間下來,幾乎就跟做夢一樣。
而那落荒而逃的侍郎,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終究是把小命交代在了龐烏國偏僻的小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