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櫻淺和白櫻眠兩姐妹早上放下行李就出門了,說是去找海邊能深潛的地方了,回消息斷斷續續的。
到了中午飯點的時候,時雙和九恭賴在房間裡,死活要睡大覺,怎麼都不肯出門吃飯。
時雙把臉埋在枕頭裡,迷迷糊糊發出了抗議的聲音:“不去,今天我死也要睡死在床上。”
“那也得吃飯吧。”陶溪無奈道。
九恭半夢半醒的:“你們去吧……别難為冬眠的,難得有的二人空間要珍惜啊陶溪……”
時雙聽見,噗嗤在被子裡笑了一聲。
後半句話說得模模糊糊的,站得遠的陶溪沒聽清,“九哥你說什麼?”
九恭已經睡死過去了。
不去就不去吧,陶溪關上他倆的房門,聯系了一下白氏兩姐妹,白櫻淺說她們出門的路上遇到了一個挺大的酒吧,叫陶溪和神仙去那裡和她們碰頭。
叮咚,時台卿手機收到了一條信息,是白櫻淺發來的定位。
陶溪把腦袋湊了過去,點開了地圖軟件:“從這裡走過去也就十來分鐘,還挺近的——她把定位發給你幹什麼,怎麼不發給我?”
時台卿順勢把手機交給了陶溪:“可能是想看看神仙會不會用地圖軟件吧。”
陶溪用時台卿的手機一邊查定位一邊道:“要是不會用怎麼辦。”
“這不是還有你教我嗎?”時台卿笑道。
陶溪嘴角一翹:“這還差不多,咱們走,讓他們兩個睡去吧。”
民宿就在海邊,今天天朗氣晴,隻要稍稍擡一擡視線就是大片的藍天,雲很低,向上伸手好像就能抓住一大團塑了形的白棉花。
陶溪和時台卿肩并肩走在濱海棧道上,木棧道上鋪了薄薄的幾層細沙,陶溪的拖鞋踩上去發出沙沙的聲響。
“師父,這段時間你幹什麼去了。”陶溪問道。
時台卿那天短暫地出現了一下,治療完常方湯和時雙,敲定了來南半球的日期後又消失了,直到昨天早上聽江北東說人回來了,沒丢,現在在卿元閣裡。
陶溪得知消息後立馬往卿元閣跑,誰知到了地方,白氏姐妹已經圍着時台卿練晷時之能了,陶溪一肚子問話都塞了回去,現在終于逮到時間了。
“還在古靈山,”時台卿頓了頓,補充道,“有事沒辦完,封印了噎鳴我們一走了之,還要妥善處理好善後工作。”
善後工作要去那麼多天嗎?陶溪有點疑慮,還沒問出口,就聽時台卿笑道:“想我了?”
陶溪挺想他的,最近越來越想粘着時台卿,最好寸步不離地跟着,奈何神仙神龍不見首尾的,陶溪也隻能在夢裡見人止渴了。
要是以夢見某人的頻率來判定想念程度的話,陶溪最近幾乎是想時台卿想瘋了。
陶溪:“這不是廢話,你不來,誰教我寫晷文?”
時台卿沐浴在陽光下:“隻是因為少了師父?”
陶溪莫名有點心虛:“不然呢?”
“不然嗎?”他的師父朝他偏過頭,“不然還以為你想我了呢。”
這人又補充了一句:“哦……原來沒有嗎?”
陶溪:“不是……”
“逗你玩呢,”時台卿輕笑,“酒吧到了,進去吧。”
在沙灘的邊緣,有一家挺大的兩層木屋酒吧,兩人推門進了屋,大白天人也不少,暗色的空間裡霓虹燈球的光影打在陶溪二人身上,把人照得又紅又紫的。
吧台的小哥哥操着一口流利的外語問道:“歡迎光臨,兩位裡邊請,想喝點什麼?”
陶溪随便點了兩杯低度數的雞尾酒,挑了個連坐的空位坐下,“她們怎麼還沒到。”
正巧,陶溪手機響了,白櫻淺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喂?……你說什麼?”酒吧裡有些過度嘈雜了,陶溪聽不清白櫻淺說話,他跟時台卿打了聲招呼,出了酒吧接電話。
時台卿一個人懶散地品着雞尾酒,長發披垂,單手托腮,五官在霓虹燈光裡愈發深邃,就連他一貫禁欲的氣質也沾染了幾分暧昧,修長的指尖把玩着一枚桌上不知道誰落下的硬币,硬币“铛啷”掉在桌面上的聲音淹沒在了吵鬧的環境音裡。
時台卿無疑是很好看的,或者說……在這間酒吧裡,有些過于吸引同性了。
陶溪前腳出門不久,後腳就有人找上了時台卿。
——等陶溪一回來,就看見了這一幕。
幾個長得有型有款的白男坐在時台卿的對面,幾乎把時台卿圍了起來,這神仙居然能說一口流利的外語,和三人聊的有來有回的,一點也沒有外來者的客氣,言談舉止間帶着說不清道不明的高貴氣質。
陶溪幾乎能想象到時台卿分明的笑眼……因為對面的人眼睛都看直了!
陶溪有點不爽。
這麼大個男孩子站在時台卿身後,一直釋放着“你們惹我了我很生氣”的低氣壓,三個白男很難不注意到他。
一個白男跟時台卿聊的正歡,猛地注意到了陶溪的臉色,立馬收斂了笑容,趕緊站起來跟陶溪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以為他單身。”
陶溪:“?”
他沒反應過來,單什麼身?說單身幹什麼。
那白男看他表情也愣住了,又問:“他不是你男朋友?”
時台卿回頭看了陶溪一眼,笑道:“不是。”
白男莫名其妙:“不是你個小朋友緊張什麼,小孩一邊玩去。”
陶溪莫名火一下子就騰起來了,氣得原地就想炸毛:“你!……”
時台卿拉過陶溪的手腕,表情還是那副慵懶中帶了點精神的樣子:“不好意思,他是我的學生。”
陶溪隻覺被時台卿捏住手腕的皮膚異樣地燙,面上餘怒未消,手腕卻不自然的哆嗦了一下。
這一幕被一群白男看在眼裡。
那白男狐疑道:“bro,他真不是你小男朋友?”
小男朋友?白男一句話命中陶溪心裡自己也沒察覺分明的小九九。
時台卿很好看地笑了起來,陶溪一點也受不了這個氛圍,他被時台卿笑得快窒息了,甩開時台卿的手轉身就走:“我出去透透氣。”
陶溪落荒而逃狂奔出門,沒跑兩步就遇見了白櫻淺和白櫻眠兩姐妹。
兩姐妹心情正好,估計是找到了合适的深潛營地,一路走來有說有笑的。
間陶溪一副被輕薄了的狼狽樣,白櫻淺詫異道:“喲,小陶溪怎麼啦?”
白櫻眠指着陶溪的臉色哇了一聲:“姐你快看,他快熟了欸!”
白櫻淺望了望酒吧門口,她本來心情就不錯,眼底笑意蓋都蓋不住,現在一副了然的樣子:“哦——遇到喜歡的人了?還是被什麼小哥哥小姐姐撩撩?安心啦,在這裡很正常。”
陶溪眼下不知道該作何表情,剛才制造的一腦門官司還沒開始内化,又遇上了兩尊祖宗,陶溪繃着臉:“不是。”
白櫻眠往他身後的門口望了望:“神仙呢?怎麼不見你的神仙師父跟你出來?”
陶溪的目光躲閃了一下:“他……他在裡面。”
白櫻眠眨眨眼:“哦……他在裡面,你出來了……你倆吵架啦?”
白櫻淺:“哎,神仙那人怎麼可能舍得跟陶溪吵架,他巴不得把陶溪往天上寵,估計是發生什麼事情刺激到小陶溪啦,嗯,讓我猜猜看……”
白櫻淺略一思索,狡黠一笑:“是不是有人跟神仙表白了?”
陶溪瞳孔三級地震,詫異道:“你怎麼知道!”
白櫻眠的嘴角想繃根本繃不住,幹脆笑得咧到耳根子:“哎呀哎呀哎呀磕到了磕到了!”
白櫻淺也笑得合不攏嘴,樂不可支地跟妹妹說道:“你看,你看就是我說的那樣吧!你看看!小陶溪就這麼一點點出息!”
陶溪不明白,陶溪惱羞成怒。
“欸,别生氣呀,”白櫻淺笑道,“我問你,陶溪,你有喜歡的人嗎?”
陶溪:“我上大學認識的全是書,沒接觸過兩個女孩子……”
白櫻眠打斷:“喜歡是喜歡,不要拘泥于性别呀。”
白櫻眠:“你覺得……噢不不,是你猜猜看,你的神仙師父喜歡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