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九恭突然出聲打斷道,“不對,為什麼禁術抹除的東西,會保留在卿元閣裡?”
“這個問題以後有機會你會知道,但不是現在,”時台卿道,夕陽透過窗子打在神仙臉上,把他瓷白的皮膚染上了溫暖的橘黃,時台卿看了一眼窗外的斜陽,“天色晚了,今天就到這裡,明天再繼續吧。”說完,他轉身就消失了。
陶溪知道神仙師父為了給他們騰一個讨論空間率先回去了。
衆人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免歎着氣,學習晷文本來就要話費大量的精氣神,又接受了重磅信息,沒那個精力再做别的吐槽,揣着一肚子心事下山各回各家去了。
入夜,時雙到點就睡了,他的睡眠時間雷打不動,跟陶溪那個經年累月的夜貓子完全不一樣,而陶溪在洗漱完畢後,裹了件羽絨服,鑽進了時台卿所在的客房。
陶溪一進門,映入眼鏡的是破天荒換上了家居服的神仙,一副準備上床入睡休息的裝束。
陶溪故意揉了揉眼睛:“哇,你終于不趁夜走了啊?”
時台卿瀑布般的長發披散在身後,也不見他怎麼打理,發質一直很柔順,服服帖帖的,長發美男子坐在書桌後,桌上攤着本書,陶溪沒來之前這位神仙在安安靜靜的讀人間書籍,見陶溪來了,單手支起腦袋,沐浴過後,連嗓音也隽永清朗了似的:“晚上走是因為古靈山開放了,現在它不在可以進入的時間裡,當然不走了。”
“師父,你走了我的晷文怎麼學,離了師父我寫不出來啊。”陶溪就是為了這事來找的時台卿,開什麼玩笑,他剛有一項嶄新的遊戲……學習項目,就因為師父外出被無情的打斷了,陶溪剛知道自己是時晷,還在興頭上呢,少年人哪憋的下這口氣!
“我會給你找幾本書,你按照上面看得懂的楷體字自己寫晷文,寫完了對照标準答案更改,等你覺得這條晷文完成了,就找時雙他們試着使用,我等你成功的好消息。”時台卿說着,把手邊放着的兩本紙質書本給了陶溪。
“已經準備好了?”陶溪意外,看來這人對卿元閣簡直了如指掌,在離開卿元閣的時候就已經帶走了這兩本書。
“你為什麼那麼熟悉卿元閣?”陶溪又一次問時台卿。
好吧,估計這人的回答還是“神仙當然了解”雲雲,把自己搪塞過去。
陶溪沒想過時台卿會給個正經回答,沒想到時台卿卻道:“修建陳園的人是我一位朋友。”
時台卿放下支着腦袋的手,看進陶溪的雙眼裡,他看陶溪的眼神好像永遠都是深邃而安詳的,溫柔得令陶溪有點想錯開目光。
時台卿娓娓道來:“我在人世間的時間不長,恰巧結識了這麼一位大能,他裝修添置卿元閣書籍的時候我還沒有回到天上去,所以熟悉。”
“你的朋友?”陶溪道,“還真是你認識的人!”他一頓,又轉言道,“師父,你變成神仙之前是不是有很多朋友,遍布世界各地、五湖四海的那種。”
時台卿眼角一彎就笑了出來,“怎麼,師父交的朋友也要知道?”
陶溪:“我就好奇問問,你不說就不說。”
就是,陶溪肯定地“圓”上了自己的思路,我就問問,又不是介意你朋友有多少。
……反正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也不少。
時台卿還真就思考了起來,邊想邊道:“時間太久了,我記不清了,讓我想想……王尚書家的大兒子、戶部的劉士郎、禮部的孫員外郎、酒樓的小二,還有镖局的馬場的……”
陶溪一聽就頭大:“打住!我知道了,不用再列舉了,還說你記不住,過了兩千年還念念不忘人世間,你究竟是怎麼成的神仙。”
隻見他的神仙師父一聲輕笑,“這些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