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後來飄了點小雪，一群年輕人就着雪夜泡溫泉，玩到很晚才回來。

本該是很完美的一個正月十五，然而這天晚上陶溪怎麼都睡不着了。

……

黑暗中，陶溪點亮屏幕，淩晨三點四十一。

陶溪迷迷糊糊翻了個身，總覺得自己沒有睡着，一直半夢半醒地挨到了天亮，第二天早上頂着兩個黑眼圈起了床。

沒睡好的緣故，早上六點來鐘陶溪就起來了，沒想到江北東醒的比他還早。

陶溪揉揉眼睛，打了個哈欠，“早……難得放兩天假你怎麼不睡懶覺？”

江北東穿着家居服，坐在茶幾邊看書，身邊趴着還沒睡夠的猛虎，“這麼早，昨晚沒睡着嗎？”

“嗯……可能玩太興奮了。”陶溪含糊其辭地帶了過去。

江北東站了起來，“不知道你這麼早就醒了，我給你煮碗面條，吃了面條再睡回去。”

江北東的手藝好啊，平時想吃都吃不着，陶溪乖巧地坐在江北東剛剛離開的位置上，拿起了他看的書……這分明是陶溪帶回來的筆記本。

陶溪一下子就醒了半截，“舅舅，你怎麼在看我的筆記？”

廚房傳來叮叮當當的鍋碗瓢盆聲響，“我看筆記本放在茶幾上，突然來了興趣，學習很認真啊陶溪。”

“别提了，還不是學回來的。”陶溪看筆記本上标紅的“信仰文化”，兩個星期以前還學的神神叨叨的内容，現在已經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

季朝啊……

陶溪想起了昨天去卿元閣，跑到半道被抓去體育園的事，徹底醒了腦子。

趁時雙還沒睡醒，早早去卿元閣，有了上一回去卿元閣的經曆，估計這下子連時雙都不太贊成他繼續往下研究了，等時雙睡醒過來，他還能不能脫身都是兩說了。

陶溪在沙發上靜靜地發着呆，直到面條的香氣飄進鼻子裡，江北東端了一碗面條出來，“吃飯了，大早上想什麼呢。”

陶溪猶豫了一下，還是告訴了江北東：“舅舅，吃完飯我去卿元閣看書。”

“還看書？”江北東坐在陶溪對面，“卿元閣的門是你打開的？”

“嗯。”陶溪吃了口面條，味道鮮得他要落下淚來，這也太好吃了！

江北東點了點頭，靜靜地陪着陶溪吃早飯，客廳裡安靜的隻有陶溪吸面條的聲音。出乎陶溪意料的，江北東居然沒有直接反駁他，“裡面都有什麼？”

“卿元閣是藏書樓，裡面是無法考據年月的古書，從紙質書籍到竹卷，”陶溪道，“所記載的幾乎都是季朝相關的信息，很像王族後裔傳承下來的古藏書樓。”

“那就去看吧，”江北東笑了笑，說了跟時台卿類似的話，“研究明白了就不好奇了。”

陶溪喝完面湯：“你不攔着我嗎？”

“你真想去，這麼大個小子我攔得住嗎？”江北東道，“除了看書之外好好休息，身體是你繼續革命的本錢，明天晚上睡不着記得吃安眠藥，藥物也是幫助你休息的工具。”

陶溪吃完飯徑自上了山。

昨晚又下了一場大雪，上山的台階都鋪上了一層松軟的白棉被，陶溪路過後留下他一個又一個上山的腳印。

令陶溪驚訝的是，陳園的院子裡竟然是幹淨且幹燥的青磚。

他推開卿元閣的門，徑自上了二樓。

“來了？”

書案早已坐了一人，長發披肩，随着看書的角度垂落在桌案上，單手支着額頭，書案上攤開了一卷竹簡，畫面安靜得陶溪不忍心出聲打擾。

陶溪沒有回話，享受了片刻眼前的場景，“你一晚上都在這裡嗎？”

“去了一趟古靈山，回來了就快天亮了，”時台卿沒有擡頭，“猜到了你會來。”

陶溪忽然莫名地心情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