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一遍,默一遍,才輪到使用晷時之力。
時雙要麼是默錯了,要麼是注意力難以同時集中,出錯率之高,整得大學霸好一場懷疑人生,半個小時過去,終于堪堪完成大業。
安父還沒醒,估計要睡一會兒,時雙抹了把額頭沁出的虛汗,“舅舅人呢,昨天見了他一面,已經回家了嗎?”
“什麼,”江北東上山那會兒陶溪一直在安雲淩身邊,現在想來,陶溪一陣後怕,幸好他昨天一直跟着安雲淩,不然她暈倒了根本沒法找,安父又是神神經經的狀态,這誰知道安雲淩在果場裡的哪個位置,“舅舅來過啊?”
時雙:“昨天舅舅上山想看果場全景,正好碰上了我們。”
安雲淩:“江叔叔跟我打過招呼,他昨天開了一天的會,今天又開會去了。”
時台卿的大恩無以為謝,安總裁中午請三人吃了頓飯,就當作是慶祝昨天的生日。安雲淩的意思是,也不知道時台卿現在需要什麼,答應了保密晷時之能後,承諾幾人遇到困難需要幫助的時候盡管叫她。
“雲淩姐,那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公司内部事務處理起來會不會很麻煩?”
安雲淩吃了一口糖醋裡脊,“你們說我昏迷的那段時間裡,我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見了以前每年生日都會在果林裡面一個小角落給自己慶生。”
“現在醒過來,覺得虧欠自己太多了。”
“你們注意到我辦公室裡有一隻長頸鹿玩偶嗎?”安雲淩道,“那是我媽送給我唯一的東西,我小時候一度給它起名就叫媽媽。”
“我十六歲接手公司事務,在更小的時候,又一年生日在果場裡跟自己做了一個交易。”
“我把十四歲的我留在長頸鹿裡,從此它替我脆弱,替我想我媽,我站出來面對殘酷無情又嗜血的世界,等長大了以後,長頸鹿把脆弱的‘我’還給我,現在的我回長頸鹿裡修養。”
安雲淩彎着眼角笑了起來,“現在是時候了,是該讓我爸幹活了。”
陶溪喜道:“我偉大的雲淩姐,你終于決定尥蹶子走人了嗎?”
“嗯,”安雲淩撂下筷子,“等我爸醒過來跟他商量一下,先好好去世界上逛一圈,回來再考慮下一步是出門創業還是繼續深造。”
“我的天,你還想創業。”時雙驚歎不已,“一個大果場已經滿足不了你的胃口了,居然還想出門東山再起,姐,你這話給别人聽見得羨慕死你了。”
“我的人生從上初中開始就被限制在這幾千畝地裡,我的一生不隻屬于這一片果場,它限制不了我一輩子,總要走出去的。”安雲淩給自己斟了一小盅酒,站起身,“神仙,雲淩敬你一杯。”
時台卿舉杯,“自由了,恭喜你。”
安雲淩:“要是沒有你,這次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了。”
她道:“昨晚睡了一覺,大腦清醒了不少,年齡倒退的事我應該是有印象的,不是夢到的場景,陶溪,”安雲淩轉向陶溪,舉了舉杯,“你追來果場裡,後來全程一直躲在樹後邊吧,多謝你陪我。”
安雲淩這時候突然想起了什麼,嘴角一翹,“這麼說來,我又想起了一件事。”
陶溪是個天選幹飯人,跟安雲淩對完酒,繼續嗷嗷扒拉碗裡的食物,頭都來不及擡,“關于你那個混賬爹的嗎?”
“那倒不是,我混賬父親的事輪不到慶功宴上講,”安雲淩見他吃得正香,也悠悠閑閑夾了一筷子,“神仙,你知道陶溪是怎麼把我從果場裡騙回來的嗎?”
壞了!
陶溪一聽這話,渾身雷達都立了起來,奈何嘴裡全是飯菜,完美地替安雲淩堵上了他的嘴,“嗚嗚嗚”了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正好沒辦法發聲及時制止安雲淩。
“哦?”時台卿來了興趣,看了一眼手舞足蹈試圖遮攔什麼的陶溪,向安雲淩道:“說來聽聽。”
“他叫我準備一間空會議室,我還以為他要做什麼神神秘秘的,結果到了之後,陶溪跟我說,”安雲淩娓娓道來,“今天跟他和時雙一起來了的是一個特别帥的大帥哥,我們女生看了一定走不動道。”
安雲淩笑着睨了一眼就差噎住的陶溪:“想用神仙忽悠我,把‘女生見了走不動道的帥哥’介紹給我當男朋友,陶溪,這福氣給你要不要?”
“噗——”
時雙差點把嘴裡的飯笑噴出來。
時台卿沒什麼别的反應,無奈道:“就知道帥。”
陶溪好說歹說,終于把飯咽下去了,咣咣喝了兩大杯茶,“雲淩姐你不厚道——學校裡那群女生就差給校草成立超話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人類喜歡看養眼的事物是人之常情,隻要長了眼睛,路過的螞蟻都得停下來誇一句這頭兩腳獸長的真像個雕像。”
時雙起哄:“诶他急了他急了!你小子,看你以後找女朋友非養眼的不娶啊。”
陶溪酒量不好,喝兩杯就上臉了,他想也不想道:“那當然不是,說時台卿長得完美那是事實——開心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