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溪心說完蛋,被發現了,還好現在自己的狀态跟安雲淩年紀相近,不然見了面,圓都不知道怎麼圓才好,隻能心裡暗暗叫苦,神仙啊神仙,你可以一定得千算萬算,算到雲淩姐也出現了她那個垃圾爹一樣的狀況。
天靈靈地靈靈,果林全員果樹死而複生是你幹的吧,那你是不是也想到了辦法該怎麼把雲淩姐變回去?
現在當務之急攔住安雲淩回公司,看她現在跟二十六歲還有差距,少活兩年,還不知道信息差得有多大,放任她回公司又得制造一片恐慌。
最好的辦法就是帶她找到時台卿,把人類束手無策的疑難雜症交給專業對口的神仙人士處理。
陶溪決定實踐一把,看看時台卿靠不靠譜。
他從果樹後繞了出去,“是我,雲淩姐。”
“陶溪?”安雲淩很吃驚,“你怎麼在這裡,你才剛寒假回家吧?”
“放假回來有幾天了,這附近不是有個大型遊樂場,跟時雙突發奇想去玩,順便來這裡看看你,我剛到就看見你一個人往裡走,這不是擔心你有什麼事我就跟上來了。”陶溪撓撓頭說道,即使内心頭腦一陣暴風思考,陶溪面上其實沒什麼變化,還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樣。
“這樣嗎,”安雲淩道,“提前祝你們玩的開心。”
“姐,你一個人來這麼遠的地方考察嗎?”陶溪明知故問道。
“不是,”安雲淩搓了一把長頸鹿,“今天我過生日啦,過來坐坐,你猜猜看我今天多少歲?”
陶溪根本不用想,堅定道:“十八,是女生一律猜十八。”
安雲淩笑他:“你就會哄女孩子開心,回頭找個女朋友,讓我羨慕羨慕——我今天二十四了,算一算比你大了四五歲吧?”
“原來是生日,”陶溪道,“難怪看你心情這麼美麗,老實交代,是不是收到什麼男的送的花了?”
“每天忙的團團轉,哪有功夫談那個戀愛,以後再說,現在身邊的都不合眼緣。”安雲淩雙手抱頭,說話聲音都帶着笑道,“是我剛剛收購了一家公司,正好是跟我杠了兩年的宿敵,爽得不得了。”
“那就恭喜雲淩姐了。”陶溪見安雲淩一直抱着長頸鹿,道:“長頸鹿真可愛。”
“是啊,特别可愛,是我小時候的玩偶了,一直沒舍得扔。”
“在你小學的照片裡見它,沒想到現在還能見到它。”陶溪蹲下身,視線與長頸鹿齊平,正經地和它打了個招呼,“你好啊,一直把你留在身邊,雲淩姐在你身上一定有很多的舍不得,我是她的朋友,謝謝你一直陪着她。”
安雲淩“噗嗤”一下笑出聲:“多大人了,還跟小物件玩過家家。”
陶溪:“多大人了,過生日還帶着長頸鹿一個人跑來深山老林,以後無聊了給我和時雙發消息,我倆過來得快,保證給你造一個終身難忘的回憶。”
安雲淩沒說話,看着長頸鹿,她逛回了很小的時候,那個無力面對命運的年紀,她對陶溪道:“這個長頸鹿是我媽給我留下的,她在我初高中的時候跟我爸離了婚,帶着資源跟新丈夫走了,留下了我跟我爸,後來我爸是個什麼樣你也聽說過了。”
“她全權掌權的企業沒少給我惹麻煩,”說到這裡,本來氛圍該往下走的話題被安雲淩一句話明朗了起來,“她破産了,我把她的公司收購了,過兩天親自過去交接。”
陶溪目瞪口呆,十來分鐘之前見到安雲淩,她還是一副浴血重生的模樣,現在這一會兒簡直意氣風發的像個女王,“那真是天大的好事,今晚我們出門一起吃個飯,開瓶香槟好好慶祝一下!”
安雲淩開心道:“行啊,今晚非得好好喝一頓不可,好久沒爽快地喝酒了。”
懸崖之上。
時雙都看傻了,現在是寒冬臘月,正正當當的大春節,果林宛如深綠的海洋,沿着天光,經由雙目,統統裝進肺腑和胸腔,大好的綠島一覽無餘。
而後全場倒放,生長綻放的過程一絲不差地倒退,從果實變為花,花消失後隻剩下了滿目的綠浪,綠葉最後縮成豆大的嫩芽,徹底消失不見,緩慢的“快鏡頭”如合上的花,果場恢複了冬天該有的模樣。
時雙興奮地問:“怎麼樣?成了嗎?”
時台卿轉身,目光落在時雙的身後,他笑了笑,開口道:“好久不見。”
時雙恍然回身,這才發現他們的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居然站了一個人。
來人是個中年人,工作緣故,他穿了一身黑襯衫,打着領帶,頭發向後梳去,一根發絲也不淩亂,氣質穩重,頗有點儒雅的氣息。
“舅舅?!”
“好久不見?”來人正是時雙的舅舅江北東,他朗笑了起來,“我是不是在哪裡認識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