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誓我不知道怎麼回事,放假剛回來,我上山過來掃地,剛要走,一推門門它自己就開了。”
陶溪真的被突然出現的老太太吓着了,語速不禁加快,“您怎麼上山了,天黑了,下山的路不好走,我扶着您回去吧?”
“是你進了卿元閣。”老太太分辨不出情緒的聲音道。
這位老太太叫華英,華老太太常年獨居在後山的老人,跟時應鐘一個歲數,兩人身體狀态天差地别,一個容光煥發 ,另一個形如枯槁。
老太太淡淡的瞥了陶溪一眼,轉身不再看陶溪,聲音沒什麼情緒,“你走吧,狗在院外面。”
老太太脾氣怪得很,陶溪摸不準她的意思,便問她需不需要扶回居住的地方。
老太太不答。
見她拒絕,陶溪也不再客氣,道了别就帶着猛虎下山回家。
目送跟在猛虎後面的陶溪一溜煙消失在視線盡頭,老太太在院裡青石凳靜靜地坐着,直到日頭完全落在,橘紅的光線漸變至淺藍的餘晖 ,老太太起身來到卿元閣的大匾之下。
陶溪出來沒有關門,華老太太看得清清楚楚,她不過跟陶溪交談了兩句話的功夫,回頭卿元閣的大門已經再度閉緊了。
華老太太伸出蒼老的伸手使勁地推了一下門。
大門紋絲不動。
陶溪飛也似的下了山。
從小那老太太就怪吓人的,很擅長吓哭小孩。家裡長輩小輩都跟她聊不來,一個人住在山裡,也就爺爺會進山跟她喝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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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溪進家門的時候晚飯還沒好。
時雙半蹲在魚池,手指一點一點池子,
陶溪:你在幹什麼?
時雙:數魚,爺爺一共養了有12條金魚,5條大錦鯉,還有3隻小王八,我在起名。
時雙拽過陶溪,你看啊,那三隻巴西龜,大個一點的叫鍋,剩下兩隻,顔色深的叫盆,最後那個背上有紅斑塊的,像不像家裡的瓷碗?欸,就叫它碗。
陶溪對瞎起名這項活動也有愛好,五谷和雜糧的名字就是他起的,但眼下有更要緊的事。
我有個很緊急的事——先别數魚了。
陶溪推着時雙湊到窗邊的牆角,陶溪警惕地掃了一圈客廳,低聲問:“爺爺呢?你看見他了嗎?”
“遇到什麼事了,神神秘秘的?沒見到他,可能在書房吧,剛剛江北東給他打了個電話。”
廚房在做晚飯,客廳裡沒有别人。
陶溪低聲道:“我上山找猛虎,推了一把卿元閣,卿元閣門推開了。”
時雙失聲道:“卿元閣?青天大老爺,門推開了?”
“噓——小聲點,别讓爺爺聽見。”
“哦,好,好,”時雙收回驚呼,放緩說話音量,“放心,爺爺估計一時半會回不來,你繼續說,卿元閣裡有什麼?你是不是進去了?”
就在陶溪和時雙所在的牆角,窗簾邊的牆上裝了扇隐藏門,門後是個開敞的陽台。
江北東給時應鐘打電話沒什麼要緊事,時應鐘退休了幾乎不再了解集團内部事務,江北東打電話來,江北東在外出差,向自己父親吱一聲這兩天回不了家,順便叫陶溪老實點,不準亂跑。
時應鐘挂了電話去陽台,打算把新買的大鳥籠親自裝上,美滋滋給家庭新成員挪窩。
剛準備拆快遞盒,隔着門就聽見時雙一嗓子:“卿元閣?青天大老爺,門推開了?”
時應鐘正色,放下拿起的快遞盒,站在靠近隐藏門的一邊,靜靜地聽兩個孩子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