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什麼季節,圍牆的大理石台面的雪下都是冰!手掌反而借力把陶溪送了出去,台上結了冰,屁股也滑,陶溪直接被自己推下樓了!
什麼叫樂極生悲?這裡是五樓,落地當即斃命!
失重感壓墜全身,在重力作用下,全身血液重新分布,陶溪的思考在半空格擋,大腦被剝奪了運作權力,一片空白,他隻能聽見聲音,是時雙在拼命叫他的名字。
在千鈞一發之際,好像天地發生一瞬間的卡帶,刹那寂靜。
仿佛間,天地發出了一聲歎息。
就一瞬間,陶溪甚至恍惚它是否發生過,刻意不能捕捉。
一陣天旋地轉,而後陶溪開始恢複感知,發現己正躺在了雪地上,失重感不複存在。背後是松軟的雪,頭頂是溫暖的日光,日光的溫度照在身上如舊是暖洋洋的。
時雙這時終于狂奔直陶溪身邊,心裡慌得六神無主“陶溪!!陶溪!!!”
來到身邊就見陶溪瞪着大眼睛,還沒回過神似的眨巴了兩下。
時雙見他從五樓下來奇迹生還,大腦也想不到别的什麼科學原理了,慌忙蹲下檢查陶溪狀況,“怎麼樣?疼不疼?能說話嗎?還能不能呼吸?有哪裡不舒服?”
“是誰從樓上摔下來了!?”聽見陶溪慘叫,從圖書館裡又破門而出了三個人,正是剛剛倚在前台閑聊的常方湯三人。
常方湯一眼看見時雙,當場卧槽出聲,“不好,是陶溪!”
伊登第一個跑到陶溪身邊,見他掙紮着要起身,一把把陶溪半身扶了起來,時雙手慢一步沒攔住伊登,頓時聽見陶溪疼得嘶了一聲,伊登手上扶着的陶溪渾身都僵直了。
“喂!你輕一點,”時雙狠狠瞪了伊登一眼,“他從五樓摔下來不可能什麼事都沒有,沒死也骨折了。”
“我沒事,我沒事。”陶溪就是一下子有點背疼,緩過來那個勁兒就好多了,想從地上站起來,應該是吓着了,一下用力沒用上,又晃了晃,再度起身才站起來。
“你看,時雙,”陶溪在時雙面前拍着身後的雪,從五樓掉下來啥事沒有,吓得四人說實話不敢動他,傻傻看着他拍完身上的雪,為了向幾人展示自己很健康,又原地轉了幾圈。
活了二十多年,有什麼人能遇到這種情況?
時雙不知如何是好,半天道:“……醫務室還開着門,先趕緊把他背去醫務室,再完一點來不及了。”
伊登快速答應一聲,背上陶溪,小跑向了學校園區的方向。
“沒什麼東西落下了吧,那裡怎麼還有本本子啊?“向柏趕緊彎腰撿起一本跟陶溪一樣倒黴的本子,”還有地上那本筆記本——我靠,都給你翻成這樣了,從五樓摔地上了還沒掉頁,命也怎麼跟你一樣硬啊,不愧有其主必有其本子,一塊帶上,快走。“
這分明是一場醫學奇迹!經過校醫檢查,陶溪後背一片淤青,除此以外啥事沒有——連骨頭都完好無損,不疼不癢的!
醫務室老師當然當這一群熊孩子在煞有其事地惡作劇,确認陶溪性命無虞,自己就出門幹别的去了,留下陶溪和跟來照顧的幾人在醫務室裡休息。
伊登吃驚極了,因為陶溪真的一點擦傷的破口都沒有。“我的老天……你有什麼特異功能嗎?那可是五樓,我沒聽說過什麼人從五樓跳下來能活下去的。”
時雙道,“從高樓墜落的人,墜樓骨折基本都是粉碎性的,至于内髒破裂有兩種情況,一種是直接沖擊,另一種是被碎裂的頭骨割傷。如果頭先着地,腦膜還有機會完好的話,不過從五樓摔下來,估計是沒機會了,會造成血腫、顱内壓升高,可以引發腦疝。”
“三樓以上生還幾率就很小了,二樓看技術,大部份人也得住院,4樓我沒聽說誰能活着,他還沒緩沖。我看他從樓頂往下墜,第一反應就是陶溪摔地上那一刻肯定是沒了,摔地即死。”
“我真希望你活在這裡不是個幻覺……”向柏的手虛虛的抵着額頭。
但陶溪确實是個完完整整的整體,好端端的坐在床上,而不是一攤稀爛的零部件,三人匪夷所思,越想越覺得上蒼開眼,又是一番讨論後放棄了研究。
算了,感動了老天爺,人活着就好。
時雙一口怒氣實在是憋不住了,擡手就想揍人,突然停滞在半空,想起來現在也不好敲直接陶溪腦蹦,隻得轉手,憤怒一拍桌子,“季朝不就是個家史,出息不死你。”
常方湯吃驚地扭頭看向時雙,“家史?冒昧問一句,你姓的時是……?”
時雙蓦地自覺失言,環顧三人一副知道了不得了的秘密的表情,一時語塞,直後悔怎麼就沒收住話頭,該回家跟這小子私聊的。
無奈之下倒是也跟三個吃大瓜的同學聊了起來:“倒也不是什麼稀奇事情,我班上還有祖上祭拜張飛的,我家裡族譜往上跟季朝有淵源,過去兩千多年來,八竿子打不着的東西誰知道真的還是假的。過了太多年,陳歸塵土歸土,什麼年代了,不值一提。不過陶溪接觸到季王朝的頻率要比大家高一些,學成個傻不拉幾的樣,家庭背景總要背點鍋的。這個沒什麼好外傳,大家聽聽就算。”
“等等,你手上拿着什麼?”陶溪注意到了在一旁抱臂聽故事的向柏,臉色大變。
那本筆記本……現在正全須全尾的捏在向柏手裡……
筆記本不是被梁浩山撕爛了嗎?本子落對沒事,我從五樓摔溪下來完完整整地活着,我現在活着難道會是幻覺嗎?陶溪的思路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陶溪曾經經常出現幻覺,每到他精神恍惚的時候總會出現一些很神奇的事情,科學哪裡解釋得了這個!陶溪的舍友根本不相信他的說詞,認為陶溪太久不睡覺,過度沉迷學習,出現幻覺了,陶溪一度也是這麼認為的。然而現在……陶溪寒毛乍起,他究竟是怎麼活下來的?本子都散成片了,為什麼還在這裡?
陶溪細思極恐,臉色一下子就變得很難看了。
“怎麼了?”向柏注意到陶溪的變化,緊張問道:“是從地上撿的筆記本,你就是拿這個才來的圖書館吧,我給你帶來了,放心。突然有哪裡不舒服嗎?我這就去把校醫叫回來。”
”沒什麼沒什麼。“陶溪拉住轉身邁開了腿的向柏。本來想把本子的事情告訴向柏,話到嘴邊被自己咽了回去,反正離開學校了,陶溪不願再給自己牽扯更多的麻煩,幾人七嘴八舌,再問起來沒完沒了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陶溪過了剛剛那股害怕的勁兒,開始琢磨起來,如果世界上真的存在什麼超能力,那這個能力好像不是沖着傷害他來的,陶溪打算以後繼續觀察,屢次出現在身邊,不知何方神聖究竟有什麼目的。
陶溪閉了閉眼。
…畢竟已經出現不止一次了,
“時間差不多了。”時雙亮起手機屏幕,看了一眼時間,距離發車還有兩個小時,“還能堅持的話我們現在回去吧。”
兩人行李不多,大件的都寄回家了,手上沒什麼要拿的,陶溪婉拒了常方湯打算送他到車站到提議。
“你真是個有意思的人。”伊登咧開嘴給了陶溪一個大大的笑容。“恭喜你放假!的那個gap簽下來了,一定要去我的國家看看,那裡有世界上最美麗的海。”
“一定去!”陶溪走出樓門,遠遠沖他揮手,大聲回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