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又被綁了起來,上首之人見狀笑道:“呵,女郎還是莫要做無謂的掙紮了,乖一點還能少吃點苦頭,”望了眼屬下,“将女郎帶下去罷。”那人轉過身。
身後卻傳來一陣窸窣聲。
賀應渠将繩子解了開來,趁衆人不注意搶了一把刀來,而後一腳踹開身前之人,另一人趕忙提刀而上,賀應渠一刀劈了過去,那人應聲倒地,賀應渠砍斷縛在方塘手上及腳上的繩子,“郎君可還撐得住?”
方塘趔趄了一下,撿起地上的刀,“女郎無需挂懷。”
賀應渠點點頭,二人與衆人厮殺了起來。
有了武器,賀應渠立即與衆人打成平手,上首之人見兩邊的人打得有來有回,連忙加入戰場,“呵,不自量力,女郎,讓我來會會你罷。”
說着便一刀沖了上來,賀應渠拼盡全力才抵擋了那一刀,那人冷哼一聲,一招更比一招狠。
賀應渠吃力抵擋,被動着應付對方的一招一式,賀應渠知道自己漏洞百出,很快她就要敗了……
下一秒,那人便輕笑一聲,向賀應渠肩上刺去。
等到賀應渠反應過來之時,那劍已經沖了上來,眼看那劍要刺向自己,賀應渠睜大了眸子……下一秒,方塘卻沖了上來,那劍便刺向了方塘的胸口。
一時間鮮血噴湧,幾滴鮮血滴濺到賀應渠的臉上,鮮血帶着溫度,賀應渠不自主地晃了下身子。
……
賀應渠愣愣地望着方塘搖搖欲墜的身子。
“阿唐……”
方塘倒在賀應渠的懷裡。
“阿唐……”
方塘睜開眼,望着賀應渠皺着一張臉,似是要哭了。
方塘用力地搖了搖頭,但卻動不能動……
他有些累……愈來愈暈,方塘忍不住閉上眼睛。
賀應渠望着方塘愈來愈白的面容,看見他緊閉的雙眼不由伸出手,手止不住地抖了起來,一直到摸到他的臉,仿佛于漂浮之中得一浮木,他的臉是溫的。
……
“女郎若是不耍花招,也不會如此。接下來,再耍花招的話,怕是沒人再會救女郎的命了。”
“帶走。”
賀應渠痛苦的閉上眸子,懷裡緊緊地抱住方塘。
手下之人将她拉起來,賀應渠抵死不從,手下之人隻得用力地将二人拉開,賀應渠聽到方塘悶哼一聲。
賀應渠撿起手邊的刀,将刀抵在自己的脖頸上,“莫要傷害他,他若是有什麼事,我也定然不活了,你們煞費苦心,怕不是想要一具幹幹的屍體罷?”
為首的人卻轉過身,饒有興趣地問了一句,“哦?女郎這麼擔憂這個小白臉,”而後走向前,故意打量了一番方塘,“莫不是與他私定了終身?”
賀應渠未言其他,随後又将手裡的刀向着自己的脖頸靠近了一點。
為首的人挑了一下眉,“照顧好女郎的……情郎,将他二人帶走。”
手下的人喂了一顆藥給方塘,賀應渠杏目圓瞪,“你喂他吃了什麼?”
為首之人笑出了聲,“ 女郎莫要憂心,到底是年輕人,将情愛看得如此之重……”看着賀應渠憤怒的雙眸,為首的人不由感慨道。
為首之人打了一個手勢,屬下剛動了起來,一陣暗器襲來,衆人應聲倒地。
“什麼人?”
“你說是何人?薛炎,你這忘恩負義的小人,竟敢背叛賀家軍,背叛大洛!”
賀應渠聽到此人的聲音不由睜大雙眸,那人愈走愈近,賀應渠終于看清那人的身影。
是孫先生……
賀應渠不由笑了起來,但是想到是孫先生派石勒來抓自己,一時間笑意頓住,他是敵非友。
雙方打了起來,院子四方又跳出了不少人手,這時賀應渠才知道這幫人竟然帶了這許多人馬……一時間搖搖頭,就算是沖破天,她也不可能從這群人中殺出生天,正是因為自己的魯莽,才害得方塘受傷,一時間賀應渠内心十分悔恨。
賀應渠跑到方塘身邊,抱起方塘,方塘身上很熱,賀應渠不由将手放到方塘的額頭,額間更是滾燙,方塘應是病了。
已是夜間,寒風四起,賀應渠的雙手冰涼,便将手放在方塘的額上為他散溫。
方塘皺着眉,賀應渠知道他定是身上難受,看見方塘嗫嚅着,聽不清方塘在說什麼,便将耳朵湊到方塘的臉上。
“阿……”賀應渠聽不清。
下一秒方塘的手便揮了起來。
賀應渠不由伸出手,下一秒,賀應渠的手便被方塘捉住。方塘的掌心火熱,賀應渠不由被燙了一下,下意識要抽出雙手,方塘卻更用力地握住手。
賀應渠心中升起一絲怪異之感,看見他嘴唇翕動,不由又低下頭。
“不……要……走……”
手上的力度又加了一分,賀應渠心不由顫了一下。
賀應渠鬼使神差地将另一隻手放到方塘皺起的眉間,而後劃過他的眉,最後停在他的額頭上,他的頭還是很燙。
“收手吧,薛炎,不要做無謂的掙紮了,将軍還能賞你一個全屍!”
“呵,住嘴罷,孫茂生,誰不知你這人最是詭計多端。”
“哈哈,知道便好,這輩子你也休想鬥過我,将軍說過,要賞你個全屍,今日我不殺你,莫要再動了,否則我挑斷你的手腳筋,讓你生不如死!”
眼前的刀光劍影霎那間停住,衆人被拿下,賀應渠望着立在原處的孫先生,不知等待她的是什麼。
賀應渠見孫茂生環視一圈,而後向着她的方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