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嘚嘚。”
耳邊呼嘯着風,賀應渠緊緊地抱住銀霜的腰。
二人一路狂奔,另一人追得甚緊。
夜黑風高,月上中梢,銀霜一路向北行進,已跑了近一個時辰。
馬兒漸漸慢了下來,他們行了一天的路,馬兒早已疲憊不堪。身後追趕她們的大漢終于得到機會,駕馬上前,将賀應渠拉了下來。
銀霜急忙勒馬,另一隻手揮劍向着大漢的馬砍去。
馬兒發出一聲凄厲的嘶鳴,将大漢甩了出去,一時的變故令大漢猝不及防,松開了手,賀應渠在地上滾了兩圈。銀霜掉轉馬頭,将賀應渠撈了起來,另一旁大漢也滾了過來,拉住賀應渠的腳踝。
銀霜翻身下馬,揮劍劈向大漢,大漢松開賀應渠,向後滾去。
銀霜提劍上前,得先解決眼前這個麻煩。
銀霜連刺幾劍,都被大漢躲了,大漢雙手捏了一把石土,朝着銀霜揚了過去,銀霜用手一擋,大漢得了空檔,拿起一塊石子彈到銀霜手上,銀霜吃痛松了手,劍掉落到地上。
大漢起身,銀霜與他赤手空拳博了幾招,銀霜逐漸吃力,就在大漢冷笑一聲,想要拿下銀霜之際,賀應渠從後揮劍而出,一劍劈向了大漢,大漢不妨被賀應渠偷襲,中了賀應渠一劍。
大漢怒吼一聲,拔出了賀應渠的劍,鮮血順着大漢的腹部流出。
賀應渠這一劍不痛不癢的紮在了大漢身上,徹底将大漢激怒。
賀應渠心中懊悔,沒刺到要害,反而激怒了他,揮向賀應渠的拳頭漸漸狠厲,賀應渠吃力地應付着。銀霜也加入了二人,賀應渠二人與他打得有來有回。
二人被打的節節敗退,賀應渠回身一望,不能再退了,她們就要到崖邊了。
賀應渠心生一計,她轉過身,大漢立刻抓住賀應渠。賀應渠一拳砸到方才刺向大漢的下腹,大漢吃痛,放開了賀應渠,賀應渠向着崖邊跑去,大漢一步一步追了上去。
銀霜見賀應渠跑的方向,似是明白了賀應渠打算。
快到崖邊之時,賀應渠終于被大漢捉住,大漢一手劈向賀應渠的後腦勺,賀應渠刻意露出破綻,踉跄着跌到了地上。大漢步步緊逼,賀應渠節節敗退。
“女郎,識時務者為俊傑,落到我手上還能保住一命,若是掉了下去,女郎這條命怕是要交代在此了。”
賀應渠冷笑一聲,“今日是誰死,還不一定呢!”
大漢嗤笑一聲,來到賀應渠面前,賀應渠已無路可退。
大漢蹲到地上,從袖中掏出繩子,“早該有此結局,女郎又何必苦苦掙紮。”
“你奉了誰的命?”
大漢哼了一聲,“女郎,我不是要你的命,等你見到我家主人,自會明白這一切的。”
賀應渠并未掙紮,由着大漢綁住她的手,眯起眼睛,“你是……章家的人?”
大漢面無表情,不再理會賀應渠。就在大漢要綁住賀應渠雙腳之時,賀應渠擡起手,速度之快令大漢躲閃不及,由着賀應渠将一根木棍插到腹下的傷口中。
大漢吃痛,他明明綁住了賀應渠,怎麼還被她掙了開來!
賀應渠化被動為主動,頻頻出招,銀霜也提劍加入。大漢漸漸不敵二人,賀應渠出招迅猛,終于引得大漢露出破綻。
就是現在!賀應渠背對山崖,一腳踢向大漢的右側,大漢抓住賀應渠的腿,賀應渠抓住大漢的肩膀,一個掃腿踢向大漢的左腹,大漢悶聲一哼,将賀應渠甩開。
銀霜從另一邊襲來,大漢側身一躲,一旁的賀應渠不知何時起了身,如同鬼魅一般,朝着大漢偷襲而去。此時大漢背對着山崖,剛躲過銀霜的招式,還未反應過來就被賀應渠近了身,賀應渠用力一推,大漢腳下一滑,摔了下去。
賀應渠長舒一口氣,終于甩開了他!
賀應渠癱倒在地,連日的趕路與逃難早已令她精疲力盡,賀應渠望着滿天星鬥,大口大口地喘着氣。
時已入夜,涼州三月的夜格外的涼,晚風拂過,吹起賀應渠鬓角的碎發,剛剛經曆一場激鬥,賀應渠并不覺得冷。
銀霜也已精疲力盡,艱難地起身,爬到賀應渠的身邊,抱住賀應渠,“女郎可覺得冷?”
賀應渠搖搖頭,她隻是累。
二人背靠而坐,賀應渠望着四周,隻有一條寬廣的大路。
“不知燕衡現下是何境況。”賀應渠抿起嘴,猶豫着是繼續向前還是回去找燕衡。
銀霜循着賀應渠的方向望去,“女郎我們還是向前方趕路吧,他會追上來的。”
賀應渠點點頭,二人已經坐了一陣,體溫一點一點恢複正常,寒風刮過,賀應渠不由打了一個寒顫。
賀應渠起了身,将手遞給銀霜,銀霜握住賀應渠的手,剛站起身,腳下卻似生了根,動不能動
賀應渠已經放了手,聽到銀霜的尖叫回過頭,看到銀霜腳踝上的大手不由吓了一跳。
那隻手用了力氣,将銀霜向後拽了過去。
突然的變動令二人猝不及防,眼看銀霜向後仰倒,賀應渠連忙伸出手,拉住銀霜。賀應渠不知那大漢如此大力,竟能單隻手拉下銀霜,賀應渠也用盡力氣,并向前走去,一隻腳踩到大漢的手上,大漢吃痛地放開手,就在賀應渠将要搶回銀霜時,大漢松開的那隻手抓住銀霜另一個腳腕,賀應渠拽着銀霜,銀霜負載着大漢的重量,賀應渠緊緊地握住銀霜的胳膊,難以承受兩人之重,三人一齊倒下山崖。
賀應渠是被疼醒的。
睜開眼,天剛蒙蒙亮,她腦子有些懵,看着身旁的碎石瓦礫想起昨夜發生的事。
賀應渠掙紮着要起身,一陣疼痛感從四肢向全身蔓延,皺起眉,全身仿佛散了架一般。
賀應渠兩手撐着地面,适應了疼痛,艱難地坐起身來。身上的衣服被刮的破爛不堪,手上也被擦破了好些地方。賀應渠動了動手,揉了揉腿,慢慢地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