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酒窖,不知不覺便來到了喜子營寝殿處,這裡的裝飾倒是十分精美,到處都是珠光寶玉,篆刻金枝。但卻十分荒涼,喜子營除了妖王和一些守衛,好像也沒有别的人了。
整座喜子營中,隻有妖王的寶座是破破爛爛的。
二人向裡走去,突遇岔路口一左一右,白逾松開了秋芷的手,獨自向右方轉去。
秋芷貼着白逾同走向右邊,緊跟不舍。
“你在那邊,難不成你要跟我一起洗啊?”白逾無奈停下了腳步,笑嘻嘻地轉過身來指着左邊的方向看着秋芷。
“臉都不要了是吧?”秋芷用力地捶打了白逾一下,趕緊往左側快步走去。
果然力量大了很多,剛剛那一拳險些将他推了出去。
“不許偷看啊!”白逾一臉得意,鑽進門框内,朝着秋芷的背影呼喊。
“瘋子。”
秋芷一溜煙跑進左邊的門裡,趕緊把門關上,緊緊靠在門後。
把濕漉漉的外袍丢在地上,秋芷身着薄衣,正準備好好洗漱一番,不料被亂七八糟的外袍絆倒,摔了個大跟頭。
秋芷揉揉腿,趕緊爬了起來,抓起外袍就要扔遠些,這時外袍上蓮蓬酒的清香味再次傳了過來。
他,原來真的是為我而來。
記憶碎片再次拼湊……
“我不願意與他成婚,愛情哪有擺爛喝酒香?”
“娘娘,您高居神位,就少喝點吧,别傷了身體啊。龍神大人婚書都遞過來了。”
“不接。”
“您看一眼也好呀。”
“不看。”
那個不起眼的小神靠在菩提樹下,悠閑地舉着酒壺,面對圍在周圍“逼婚”的仙子愛答不理。
酒鬼上神趁四下無人之時偷偷從重生崖一躍而下,原來是為了躲他!
千年前,是自己率先一意孤行離開神界的。
原來,正緣是真的躲不掉!無論你逃到天涯海角,都會重新愛上我。
所有的路途都把我引向你身邊,掙不脫,逃不掉,那就淪陷吧。
秋芷心中咯噔一下,這次她取下了手腕上的紅镯,輕輕放到桌櫃上,盡管隻穿着薄衣,還是毫不猶豫地跑了出去。
右側金湯霧氣缭繞,圍繞着湯泉四周的厚石闆與濕漉漉的空氣。白逾坐在清澈的池水中,上半身袒露在空氣中,恰到好處的身體紋理上正流淌着晶瑩剔透的水珠。
隻聽見“砰”地一聲,門被秋芷一腳踢開。
白逾有些驚慌失措,趕緊向下沉了一些,看着水汽背後朦朦胧胧的秋芷氣喘籲籲的樣子,趕緊轉變以往輕松的情緒:
“都叫你别偷看了,所以你就明目張膽的看了是吧?”
“拿來!”
秋芷神色之中有露出一種鄭重的急迫,才不顧白逾說了些什麼。
“什麼?”白逾還沒反應過來。
“你該給我什麼?”秋芷伸出了手。
白逾背過身來,瞳孔中閃過一絲詫異,隐約感覺有一條跨越千年的強大的電流穿過身體,若有所思地沉默了片刻,再次看向秋芷的眼神中帶着一種難以置信地期望。
随着白逾手指的輕輕揮動,一道神光顯現,漸漸得幻化出一副鑲着金邊的大紅色卷軸,上面用紅色的絲帶精心捆綁着,從未解開過。雖隔了千年之久,但仍細心保存着,未沾染一絲塵土。
神光缭繞的卷軸緩緩飛到秋芷手上,白逾趕緊轉了過去,躲在湯泉的角落,或許是熱氣騰騰的水霧熏得臉頰通紅,不敢看向她。
她要這個?會不會有點太不正式了?
秋芷一把抓住飛來的卷軸,解下纏繞的絲帶,卷軸展露開來:
締結良緣,訂成佳偶,赤繩早系,白首永偕,花好月圓,欣燕爾之,将泳海枯石爛,指鴛侶而先盟,謹訂此約。
淺色的宣紙展在眼前,秋芷輕輕摩挲着金墨渲染的字迹,整個人不禁顫抖起來。
是我來晚了,本該在千年前就收下的。
這封婚書制作精美,哪裡都好,少了一分新娘的認可,還不算禮成。
秋芷手指輕抹過唇上的胭脂,在婚書的空缺處按上了那個久缺千年的手印。
将卷軸重新卷了起來,輕輕放到地上,看着湯泉之中他背對着自己的背影,秋芷緩步走向白逾。
“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秋芷的語氣中帶有幾分擔心的責備。
白逾恍過神來,垂下眼簾來,不知該如何回答。
沿着漫入池水的台階,秋芷赤着腳一步步走了進來,任憑溫熱的池水浸透了薄衣,透過衣襟,白皙如玉的雙腿漸漸沉入溫水之中。
白逾擡起頭來看着同樣浸在池水之中一步步向自己走來的秋芷,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的話,突然間被她捧起臉頰,堵在了唇邊。
這個吻與往日的都不同,來得有些晚了。
本以為是久别之人,原來一直都在身邊。
“若是早些相認該有多好,夫君。”秋芷雙唇松開,一雙明亮的眼睛中帶着淡淡久别重逢的憂傷,與白逾不可思議的視線纏繞在一起。
“是我不好,讓你受苦了。”白逾的聲音帶着哽咽,輕輕撫摸着秋芷的發髻,再也舍不得移開半分視線。
透過朦胧的水汽,她緊緊抱住了他,伴随着吻的深入,跨過他的雙腿,面對面坐在一起。
一股暖意湧上,白逾才反應過來自己此時原本就在光溜溜地泡澡,這下不僅上頭不說,就連神經末梢也精神起來。
“别這樣,别動!”
白逾全身都熱得绯紅,擡起頭來看着上方的秋芷,眼神不斷躲閃着。
夾帶喘息的輕吟就在耳畔萦繞,勾得秋芷心裡癢癢。
“夫妻之事,有何不妥?”
秋芷俯下身來,纖細的手指輕輕擡起白逾的下颚,這下飄忽的眼神躲也無處可躲,随後勾起嘴角,輕輕貼在他的耳邊,小聲說道:
“想必龍神大人也是第一次吧。”
身體的回應仿佛是有靈性的,每一次的觸碰都有一種難以言說的回應,一邊跳躍,一邊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