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芷在守衛的擁護下走進喜子營内,殿内的裝飾與殿外富麗堂皇的樣子形成巨大反差。
角落随處可見破碎的蜘蛛網,地闆也是簡易的木制。但殿内家具擺放整齊,可見也是精心布置了一番。
最前方是一座落滿塵埃的黑色王座,後面有一張碩大的黑光蛛網。白逾悠閑地坐在王座之上,靠着椅背,手中捏着一隻黑鷹,拔下它幾根黑色的羽毛扔到地上。
那隻鷹總覺得在哪裡見過似的,但不同的是,鷹爪上多了一個枷環。
見秋芷前來,白逾趕緊将黑鷹順着窗口扔了出去,從王座前的樓梯上走了下來,着急之中還不忘整理一下衣服。
“你……”
秋芷看着白逾覺得極其荒謬。
“知道你會來,在等你。”
白逾一臉得意洋洋,笑的溫暖。
秋芷指着白逾半天沒說出話來,隻希望這些荒誕的事情趕緊結束,自己還能趕緊回家種土豆。
“二位,認識啊?”蝥将軍姗姗來遲,看着殿中氣場奇怪的兩人,不禁發問道。
秋芷沒覺得白逾能有這麼大本事,什麼時候竟也坐上了别人地盤上的王座,真是丢人顯眼。而白逾眼中閃爍着馬上就要按耐不住的柔情的柔情,迫不及待地想跟她相認
“認識。”
“不認識。”
二人異口同聲,說出的内容卻截然不同。
這倒是讓一向穩重的蝥将軍也有些摸不清頭腦,滿腦子問号不停左顧右盼着。
秋芷與白逾對視一眼,才明白了對方的用意,随後又異口同聲地答道:
“不認識。”
“認識。”
默契去哪裡了?真是一點默契都沒有!
場面一度十分尴尬。
白逾趕緊攬過秋芷的肩膀,沖着蝥将軍擠出一個假笑:
“家妻鬧别扭,妖王不要介意。”
秋芷用打量笨蛋的眼神盯着白逾,狠狠捏了他一下。
兩人眼神快速交流着。
(芷:瘋子!誰是你老婆。)
(逾:不服來打我,略略略。)
“原來如此,酒鬼上神,早在神界就有耳聞龍神大人給您遞了婚書,看來是真的。”蝥将軍信以為真,一邊作揖行禮,又一邊急迫驅趕着周圍的守衛們:“出去,都出去。”
守衛們擠作一團,毫無隊形,一下子被蝥将軍全部關到了外面。
蝥将軍終于松了一半氣,提着另一半遲遲不敢松懈下來,緊張地環繞四周。随後招呼秋芷與白逾到茶室就做。
簡陋的茶室也隻有一張破舊的木質茶幾,以及幾張顔色暗淡的軟墊,絲毫沒有王室該有的樣子。
“龍神大人,千年未見,可還安好?”
蝥将軍寒暄着,但是不知為何總是緊張兮兮的用手指輕輕敲擊着桌子。
“嗯,挺好。”
白逾點頭應和,不停觀察着這簡陋的大殿,不經意間将手放在了桌子上,似乎感覺蝥将軍敲擊桌子的頻率,是在傳達某種不能言說的信息。
“當年要不是您擺平了神魔大戰,妖族可能早就滅亡了,如今我們還能潛逃到地下躲藏着,也算是苟且偷生。”
蝥将軍嘴上說着,敲擊桌子的手指從未停下。
“哇!你怎麼有這麼多高身份?!看不出來,本事還挺大的嘛。”秋芷無比贊歎地看向白逾。
但白逾并沒有理會秋芷,神情突然變得嚴肅,注意力全部凝聚在桌子上。
隔着一張木桌,能感受到來自蝥将軍敲擊所發出的微弱信号。
“酒鬼上神,我記得您在神界時最喜蓮蓬酒了,此酒乃是妖族的獨門絕釀,每年都要給神界進貢不少呢,您真是一攬包下,全到您那裡去了。”蝥将軍趕緊轉移話題,手指離開桌子,作手向秋芷行禮:“也不知道這麼長時間,您的口味變了沒有,窖裡還有幾壇老釀,不知可否雅興,賞個臉,再品一品?”
“我……”
秋芷沒來得及回答便直接被白逾捂住了嘴。
“好啊。”白逾突然一口答應了下來。
“妖族最擅釀酒,所以酒窖裡很安全,不會有妖獸侵擾,您二位盡管放心,今後便去二樓休息便是。”
蝥将軍突然站了起來,作揖的手從未放下。
“我……”
秋芷的話再次被白逾捂了回去。
“那就不麻煩妖王帶路了,家妻與在下通行即可。”
說罷,白逾便直接強拉硬拽着秋芷快步走向酒窖的方向。
蝥将軍停在原地,面帶微笑保持了半天,小心翼翼地用眼神飄來飄去,确認沒發生什麼後這才徹底将這口氣松了下來。
通往酒窖的路很窄,窄到隻夠一兩人勉強通行。秋芷奮力地掙脫着白逾捂住自己的手,但無奈他抓得緊實,一直到擠過狹窄的酒窖通道,這才松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