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龍神大人嗎?快過來看看。”東仁昭向白逾打招呼道。
“你倆在幹什麼。”白逾好不理解這般操作:“好好的窗紙,為何再貼一層啊?”
東仁昭與東仁芯儀對視一眼,同時點了點頭。東仁昭伸手就把窗戶上的窗紙戳了一個大洞。
“這窗紙都薄成這樣了,輕輕一戳,不就破了嗎?”東仁昭壞笑着。
“話裡有話是吧?去去去,别鬧。”白逾連連擺手,快步向遠處走去。
不知不覺來到韶甯池外,這裡空曠得吓人,灰蒙蒙的一片沒有任何粉飾,凝望着大殿前那頗為熟悉的池水,白逾陷入了沉思。
“紋卿,看奶奶帶來了什麼好東西?”
“……”
“有了這些原胚石,以後奶奶給你鍛造這世界上最好的兵器,哎,就跟那神龍戟一樣氣派。”
“……”
“紋卿啊,奶奶怎麼感覺最近你變了一個人啊,可能是我老了,奶奶已經看不見你的樣子了。”
腦海中的記憶翻雲覆雨,白逾擡頭望向大殿。大門緊閉着,頗為荒涼。
推開至呀作響的房門,房間裡布滿了灰塵與蜘蛛網,烏煙瘴氣。白逾慢步向内走去,在大殿最裡側的角落,坐着一位頭發花白,雙目無神的長者,這便是初代神明韶長壇長老。
“不用來探望老身,年輕人,你走吧。”韶長壇聽聞腳步聲,悠悠開口道。
白逾沉默不語,慢慢向韶長壇走去。
“這個腳步聲…….”韶長壇情緒稍有波動,但很快便消沉了下來,道:“年輕人,你不用再變着戲法哄老身高興了。道理老身都明白。”
“奶奶,是我。”白逾終于開口道。
聽見熟悉的聲音,韶長壇長老的神情慢慢舒展開來,步履蹒跚摸索着想要向前走,白逾趕緊上前扶住。
“紋卿?”韶長壇雙目無神,蒼老的手緊緊抓住白逾。
“奶奶,是我,我回來看您了。”
“你不是紋卿,他們都跟我說我的孫兒已經死了……你是龍神白逾,對不對?你不是韶紋卿!”
韶長壇顫抖着嘴唇,嘶啞地哭泣着,她心裡無比清楚來者就是白逾,可思念作祟,隻能自己騙自己罷了。
“紋卿,你回來了,你終于回來了。奶奶真的好想再看看你。”韶長壇情緒激動,蒼老的手指摩挲着白逾的面孔,突然昏了過去。
屋内的侍女走了出來,用法力推動着韶長壇長老所坐的椅子,将她帶到屋裡躺下休息。
“龍神大人,韶長老年歲已高,自從韶紋卿離開後便郁郁寡歡,前些日子黑鷹席卷望虛山,與衆位長老合理抵抗,又傷了元氣,這才有些失心瘋…”侍女說道。
“我年幼漂泊,也算是拖韶長老的福才有了今天的成就,可事态動亂,這一别便是千年,是我照顧不周。”白逾歎了口氣。
“長老現已雙目失明,韶甯池也不再需要任何裝飾了。既然您回來了,有時間可以多來韶甯池探望一下韶長老。”侍女的聲音略帶哭腔。
“我會的,但是還是要請你保守這個秘密。”
侍女點了點頭,又繼續說道:
“龍神大人,小的有句話不知當問不當問,神魔大戰後至今千年,您獨自遊蕩凡間,除了尋找那與您有婚約的小神,是否還有其他要事,有什麼力所能及的地方,我們一定幫忙。”
白逾走到窗邊,看着大殿裡破碎的蜘蛛網,神色擔憂:
“魔王的侍從岐門英桀正在收集當年魔王力量化作的三把天骨神器,試圖複蘇魔王七泉缪郁。我不得不前往凡間與其牽制,能拖一時便是一時。若是魔神七泉缪郁重新出世,恐怕又要重演千年前的悲劇。”
“啊?莫非前幾日的黑鷹便是?”
“沒錯,歧門英桀第二席【旋鷹】,天骨神器之首【無霁钺】的化身,不死不滅之身。搶奪蒼弧弓便是他此次前來的目标。來得如此之快,怕是早就最好了準備。如此看來,我懷疑…….”
“莫非您是說……?”
“望虛派内有内應。”
侍女聽聞此話面露驚慌之色,吓得連連後退,往日望虛派中信任之人仿佛在頃刻間全部變得詭異。
“蒼弧弓現在在我手上,不必過多擔心。好好照顧韶長老便是,我會盡力保護大家的安危。”白逾說完便離開了。
侍女走到門口目送白逾離去的背影,在灰暗的台階處,一道暗紅的身影走向韶甯池大殿。陸扶依舊輕紗掩面,與白逾擦身而過。
“陸扶師父,您又來探望韶長老啦!韶長老已經休息下了。”侍女站在門口朝着陸扶遠遠招手。
陸扶!?
白逾停下腳步看着陸扶走去的背影,不知為何,雖看不清她的容貌,但總覺着此人有一種獨特的似曾相識之感。目光鎖定,微微皺起了眉,此人便是那日攜毒擊傷神龍幻體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