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開口求饒呢,卻見地上的中年男子已經身首分離,孟淮妴的刀上滿是鮮血。
她的夫君,則躲在角落。
“郡,郡主,你草菅人命!”
孟淮妴點頭,問:“知道我為何要殺你們嗎?”
她還是帶着笑,是更為興奮的感覺。
女子雙腿一軟,癱坐在地,腦子裡瞬間想起自己處理過的寵物狗。養殖場是殺了之後送來的,但内髒的處理,是他們自己在做。
在此之前,任何人若是指責他們,他們都可以理直氣壯地辯解自己無錯,一些畜牲罷了!
但是現在,在足以碾壓他們的人面前,她隻能認罪。
急不可待地認罪。
“是,是我們犯法,我們買賣了不止十條寵物狗,具體多少不記得了,我們,我們有罪,我們認罪,但我的孩子是無辜的,他什麼也不知道,請您饒他一命!”
“放心。”孟淮妴緩緩走近她,擡起刀,“死在這把你們曾經揮舞的刀下,不冤。”
手起刀落,兩條性命歸西。
看在他們識相的份上,是沒有痛苦的全屍。
為了避免給歸來的小孩留下心理陰影,離開前,油滿廚房,火焰沖天。
所謂“沒有痛苦”,即死前隻感受到一瞬的痛苦。
其它三家,就沒有這麼好運了。
周、鄭兩家皆被滅,全屍,但慢慢放血而亡。
老王家三口人嘛,小貓是什麼模樣,他們就是什麼模樣。
一夜之間發生數起慘案,知縣把握不住,直接驚動知府親自查辦。
周知府那邊忙了一晚上,總算把離婚受理處搭建好,在郡主早起後交了差。隻是,還沒等沐浴歇息呢,就收到了命案的消息。
尤其老王家死狀奇慘,被百姓瞧見四處傳播,結合鄰居的貓總是離奇死亡,傳出來的說法,便成了貓妖索命。
雖說可以信奉神佛,但不代表可以散播妖魔言論引人恐慌。
周知府腳不沾地,頂着一雙烏青的眼匆匆趕去處理。
趕到後,張家養殖場的幾具屍體,也被發現。六人慘狀更勝其它。
幾條寵物狗回到了主人身邊,那些肉狗,則被轉移到其它養殖場。
周知府得了許家的消息,知曉這些命案,都是許自延和郡主辦的,又匆匆趕回。
府衙門前,趙氏及其父母在外維持秩序、記錄身份、引人填寫離婚申請書等。
這些事情,其實府衙有官吏可做,之所以讓他們做,一是為了保趙氏一家的命,二是外來的官再大,還是用着自己人或自己幫過的人,更趁手。
今日,是這離婚受理處開辦的第一日,來的人并不多,還都是普通百姓。
“此前可曾申請過離婚?”趙氏對排隊的百姓一一問去。
四婢不在,柳亦雙和葉軟負責做丫鬟,給孟淮妴端茶送水,時不時捏肩捶腿。
葉軟道:“都是夫妻同來,還挺和諧的。”
柳亦雙則看出點郡主的意思,道:“他們都是沒有申請過的,看來百姓離婚,官府并不為難。”
此時,周知府恰好回來。
孟淮妴劈頭就問:“怎麼回事,沒有百姓是離婚受阻求到我這的,是不是你做了什麼手腳?”
周知府惶恐搖頭:“哪能啊!下官哪有那等狗膽!”
他又猶豫着,“是,是因為材料不全而被打回的人,本就不多。”
這是在明示官吏都有在好好辦事,不曾偷懶耍滑。
孟淮妴冷哼一聲,道:“既然周知府辦事如此妥帖,不曾讓百姓為難,為何趙氏要離婚,卻一再被拒?”
不等周知府狡辯,她繼續道,“還是說,周知府你,對普通百姓的離婚請求正常辦理,對官吏家庭的,就多加為難?”
被說中,周知府有些慌,他狡辯道:“是夫妻雙方訴求不同,需要些時間調查,申請者着急,等不了,這才造成一些誤會。”
“是嗎?”孟淮妴像是信了,“那就請周知府,把所有能用的人,都派出去宣揚,本郡主在此地親自辦理離婚一事。”
周知府可以陽奉陰違,但做戲做全套,她不能不吩咐。
周知府應下,看出郡主對此事的認真,心中想着,那些想離婚的,這下算是攔不住了。
這個節骨眼,是不可能把人都殺了的,但若是叫郡主知曉那些人離婚不易,怕也是要引起懷疑。
他眼珠子快速轉動,思索一番後,道:“郡主大人,您名聲在外,若是親自來辦,屆時怕是會有很多人來湊熱鬧,再一一詢問‘此前可曾申請過離婚’,未免影響效率。”
孟淮妴喝了口茶,道:“不急,我有的是時間。”
“可是眼下,有萬分緊要的事需要您親自查辦啊!”周知府看起來憂心而焦急,“欄商縣昨夜發生了五起命案,受害者死狀奇慘,下官無能,需要郡主您來主持大局!”
孟淮妴若有所思地看他一眼,緩緩開口:“既是這等大案,你又無能,去請三司派人來查。”
周知府為難道:“下官,下官做上知府不容易,若是無能至此,恐怕丢官,還請郡主您幫我一把!”
便是查不清楚,也得數日之後、才盡之時,才好上請地方三司插手,否則場面就太難看了。
孟淮妴态度有些松動,問他:“你可查到線索?”
終于說到重點,周知府垂下眼簾。他就是想拿此與郡主牽制,但豈敢直言兇手是郡主,沉吟道:“其中一起命案死了六人,屍體旁有一塊玉佩,下官查過,那玉佩似乎與一個叫‘許自延’的有些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