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溥多大年紀?”孟淮妴假作不知,轉頭問王氏。
王氏答:“年已四十。”
“一個四十,一個二十二——”孟淮妴露出些可惜的神色,“倒是沒有超過二十四歲呢。”
她把身份本随意翻翻後,又給回葉軟。
“到底是換籍了,真新呐。”
葉軟看着她,眼睛有些發亮,像是在等待她多問一些。
孟淮妴看出來了,問:“年紀輕輕,怎的想要更為倡籍,賣為家妓?”
從律法上講,更倡籍和賣為家妓,都是自主行為。
葉軟抿抿唇,似乎是在琢磨着怎麼說合适,眼中有些期待。
柳枝卻出聲打算:“就是要年輕,才能賣個好價錢。”
聽到柳枝的聲音,葉軟也就低下頭,不再說話了。像是被警告了一般。
孟淮妴也不深究,追問:“賣了個什麼價錢?”
柳枝張嘴,孟淮妴擡手制止:“葉軟,你來說。”
葉軟擡頭,眼珠轉動,說了個價:“一百萬合。”
“這麼便宜?”孟淮妴後退一步,上下瞧了瞧她,驚訝道,“姑娘如此好顔色,把自己更為倡籍,賣為家妓一輩子,就隻為了一百萬?”
葉軟眼中泛着淚花,又很快憋回去,看上去像是故意的,她不顧柳枝冷着的眼神,笑着道:“是啊,我隻為了一百萬。”
“許溥還真是撿了個大便宜啊!”
孟淮妴看上去沒有管的意思,又一一抽出幾個身份本看了。柳枝身份本上的姓名,也确實是柳枝。她道:“更個倡籍,還改了姓名?”
柳枝答:“已經十幾年前的事了,不願辱了過去的名聲,這才改名。”
王氏突然冷冷嗤笑,低聲道:“不過是骨頭軟的浪|貨罷了。”
不僅是她,其它姨太看柳枝的目光,也充滿了輕視。
孟淮妴隻作沒聽見,對家妓道:“好啊,都說說,諸位都賣了多少錢?”
所有家妓都有些慌亂和迷茫,紛紛看向柳枝。
孟淮妴再次制止了柳枝,衆人隻能硬着頭皮說一個數。
“兩,兩百萬合。”
既然郡主說葉軟賣便宜了,她們也就得往高了說。
“草民也是兩百萬合。”
“草民三百萬合。”
“……”
柳枝答的,則是一千萬合。
孟淮妴目帶欣賞地看着柳枝,點着頭道:“許溥倒是有些品味,不過——”
她話音拉長,掃過衆人,“怎麼都賣的比葉軟高?葉軟,你可是被坑騙了?”
葉軟搖着頭:“不不不,草民,草民傾慕老爺。”
話是這樣說,但她一副受驚模樣,像是有真相不敢說似的,引人探究。
孟淮妴摸着下巴,費解道:“許溥一把年紀,長得也很普通,隻是有點錢。你傾慕他,真是沒眼光!”
身為正室的王氏,面色頓時一黑,若對方不是郡主,她定要打抱不平,她夫君在這個年紀的男人裡,明明算得上俊朗了!
看了眼一旁許溥的下人,孟淮妴沒有深查,問到此處後,便止住了此事,一招手,拓火君上前。
看了眼拓火君,孟淮妴故作才發覺身邊隻有一個使喚的人,她對王氏道:“既然有人懷疑是家妓在陷害姨太,還不快讓人去各屋子搜搜。”
王氏反應過來,大喜,連聲應是後就吩咐下人。
一刻鐘後,有人從柳枝的房内花盆中,搜出了一包藥粉。
藥粉是由多種藥材搭配而成的降壓藥,本是用于治療一種血壓疾病,健康的人服用,可能會導緻猛烈咳嗽。
而孕婦猛烈咳嗽,有導緻羊水早破的風險,緻使嬰兒死亡。
王氏當即給了柳枝一個巴掌,惡狠狠道:“好啊,你白得老爺寵愛,竟然還敢害老爺的子嗣!”
柳枝是知曉嬰兒是怎麼回事的,又怎麼可能是兇手,如今結果,要麼是有旁人陷害她,要麼根本就是王氏在陷害她。
她也不慣着,反手給了王氏一巴掌。
“焉知這藥是誰放的?夫人如此武斷,如何管理家宅?”
王氏瞪大眼睛:“你敢打我?你一個家妓,膽敢打我?”
她命下人架住柳枝,就要撲上去打,葉軟竟然擋在柳枝面前:“夫人息怒……”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