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将死,但看到哥哥抱來的是個美人,他立刻面露喜色,咳嗽着伸手就要去摸。
許自延裝不下去了,猛地睜眼,打開了他的手。
此時孕婦也進屋了,見此情形很是慌亂。
大漢卻很快鎮定下來,他面露兇光,抄起棍子就要打去。
孟淮妴把拓火君的刀抽出來,打開了大漢的棍子,順勢溫柔地對許自延道:“你沒事吧?”
許自延瞬間沉迷,同時覺得,扮一次女人,也是值了。
不過,男人哪能讓女人救呢?
他立刻起身,把大漢打倒在地,見郡主舉刀要殺大漢,他疑惑道:“郡主大人,不讓官府查辦嗎?”
孟淮妴晃了晃刀,笑:“太慢了,我要殺人。”
許自延沒想到她要私自解決,但郡主這樣不避着自己,不就是一種信任嗎?他便道:“郡主大人,我來吧,您别髒了手。”
“髒了手?”孟淮妴不解。
他展露一個深情又溫柔的笑,用一種寵溺的目光,道:“是啊,郡主大人,您這樣高貴的人,何必雙手染血?您隻管一直端坐高台,您想殺的人,我來替您殺。”
“就讓我,滿身髒污,而您,永遠高潔。”
……
智障。
孟淮妴忍住鄙夷,冷冷道:“我喜歡親手殺人呢?”
許自延笑容僵住,喜歡親手殺人的話,按照他方才的言語,豈不就是在貶低郡主?
奇怪,郡主怎麼就不感動呢?按理說,經常打打殺殺的女人,聽到這種軟話,應該會感動才對啊!
見他那自認為寵愛的得意被打斷,拓火君滿眼嘲諷,走過來,對孟淮妴道:“小時候,父母就告訴過我,真正愛你的人,是讓你的翅膀更加堅韌,而不是讓你收斂鋒芒。”
而後,他轉向許自延,挑釁一般,“看來,你的父母并不愛你。”
被戳中傷處了,許自延有些羞怒,他未加思索與美化,直接道:“男女不一樣,女孩子打打殺殺的不好。”
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
但是,他驚訝地發現,郡主竟然垂下眼皮,若有所思道:“是嗎?”
看上去,像是有些被說動了一樣。
又等了片刻,見郡主沒有要訓誡他的意思,他心中大喜。
為了祖父的理想能夠更加快速且順利地進行,他中狀元後,隻想做京官,一直在等待翰林院缺職。
許家做官的目前隻有三人,無一人是京官,也不是什麼大官,官道上幫不了他。
許家在當地是勢大,手卻伸不到京師去。
許懷洲當初嫁故太師之女時,故太師夫妻已亡故,人死如燈滅,除了皇帝給湯赫調職時會考慮她父母的功績外,其它官場中人,又豈會幫扶于她?
是以,許懷洲的婚姻,在官場上并沒能發揮多少作用。
可郡主不同,其綏勻郡主的身份,又是當朝丞相之嫡女。丞相乃天子近臣,當世紅人,一句話的事,就能讓他入職。
他本是等待翰林院缺職,但若是能攀上郡主,做中書司的官職也很好。
隻不過,郡主的身份和性格,是不會主内的,可他有宏圖大業要展,又身為男兒,豈能主外?
他和祖父商議過後,決定試一試,郡主對自己有幾分真心。
若是有真心,他就有把握能馴化郡主,之後定能讓郡主甘願為愛赴湯蹈火主内,讓丞相傾力幫助自己。
若是沒有多少真心,無法馴化,那麼他就得擺正位置,成為郡主的裙下之臣,讓郡主看到自己的才華,再利用郡主的寵愛,獲得丞相的賞識,進入中書司。之後無論是否婚配,都可以保持關系,他有丞相和郡主幫助,以後官途順利,開展各種變動也方便。
而現在,他尚未發現郡主待他的真心有多少,卻先一步發現了,郡主有被馴化的可能。
這實在是意外之喜,他控制住表情,溫柔似水地說道:“是啊,郡主這樣美麗的女子,若是被血碰到,我會心疼的。”
孟淮妴垂着眼,心疼逢場作戲的自己。
由于沒帶丫鬟,拓火君作為護衛,便背着一個單肩包,裡頭裝着主子的物品。
孟淮妴從裡頭抽出一把折扇來,以扇挑起許自延的下巴,眼中飽含感動與挑逗,聲音也彎着勾子:“是嗎?小少爺,你會怎麼心疼呢?”
許自延心髒撲通直跳,既有喜悅也有被如斯絕色之人的傾慕引起的激動。
他眼中含情,手緩緩握住下巴下的扇子,仿佛這筆直的扇是聯系兩人的紅繩,他傳達着帶着勾引的媚意,聲若耳語:“我會~輾轉反側、不能自己……”
他裝得很好,沒有算計,更沒有好色,但這些言論,還是讓孟淮妴被惡心到了。
她暗暗忍着,一時之間不知如何作答。突然發現,在男女之情上逢場作戲還挺難的,便看向拓火君,示意他出聲打斷。
然而,拓火君比她自己還想知道她會怎麼處理,在一旁冷冷地看着,竟也不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