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碎雨着急地跑過來:“郡主,我聽聞許萊夫妻被送回,便去瞧了李梨,她,她好像要尋死,正找白绫呢!”
“知道了,你下去罷。”
孟淮妴快速往屋子趕。
想要在不打草驚蛇的情況下審問大夫,看來是做不到了,拓火君開始思索旁的法子。
進了屋子,孟淮妴随口道:“别想了,許家近日不是有幾個臨産的嗎,讓人盯着,我不信都是男嬰。”
在她看來,左不過是許老太爺封建思想,重男輕女,弄死了女嬰,調查此事,隻是為了确認。
拓火君看她從一個包袱裡掏出一套從未見過的白衣,自覺地出去帶上門。
孟淮妴迅速換上,而後以口罩頭巾蒙面,開門後直接往主院而去。
拓火君在後頭跟着,目送她進入李梨的卧房,沒有現身,隻在開着的窗外候着。
人被逼瘋後,什麼事都能做得出來。不走溫暖人心的路子,也可以問出真心話。
卧房内,許萊不在,隻有李梨一人,她猶如屍體,也不知哪來的力氣,已經系好了白绫,踩在凳子上。
“連死都不怕,卻不敢報仇?”
一道白色身影如幽靈一般出現,李梨吓了一跳,跌在地上。
“你,你是誰?”
幽靈沒回答,自顧自道:“你真是可笑,受盡罰後選擇死?”
“若我是你,死之前,也要把罪魁禍首孟淮妴拉入地獄!”
“你啊,真是可憐、無用!”
李梨低吼:“與你何關!你懂個屁!”
說完,她爬起來,又要繼續上吊。
這會兒,她倒是表現出超乎尋常的堅強。
幽靈也不急,好整以暇地等着她再次站在凳子上後,在她頭挂在白绫之前,一腳把她給踹了下來。
李梨眼睛通紅,徹底怒了:“你是什麼人,你想做什麼!”
幽靈嫌棄地啧啧兩聲後,嘀咕道:“原本想和你合作,弄死孟淮妴的,可看你這樣子,一個廢物罷了,也不知有沒有用……”
“我是沒用,你才是真的可笑!”李梨呸了一聲,“她可是綏勻郡主,你是什麼東西,想弄死她?”
說完,她掙紮了幾下,爬不動了,便幹脆躺在地上。
幽靈道:“你這種廢物辦不到,我卻能辦到,隻是,你若是幫忙,成功率更大。”
“我一個廢物,能做什麼?”
她這一生,一事無成,連自己的孩子都護不住,沒有人喜歡她,所有人都想害她,不如死了算了!
“她住在你的宅子,你想做點手腳,有什麼難的,失敗了也不過一死,何不試試,萬一就把仇人弄死了呢?”
李梨心中一動,突然道:“如果,我的仇人不是她呢?”
“哦?是誰,你我也可以合作,你幫我對付她,我幫你對付你的仇人。”
李梨沉默很久,慢慢恢複精神,想了想,問:“許自延,你打得過嗎?”
“聽聞他武功在大高手水平,身邊的護衛也不過近超,我的身手,在大超高手水平,自然打得過。”
這下次,李梨徹底看到了希望,她眼中突然迸發出了濃烈的恨意,像是沉睡了多年的火山一朝噴發,咬牙切齒道:“好,你先幫我殺了他,郡主那裡,我自拿命幫你!”
“要我先出手——”幽靈拉長了尾音,像是在考慮,“我要怎麼确定,事成之後,你還會幫我?”
“我也不知。”李梨搖頭,她身無所長,要怎麼保證?
“沒有誠意的合作,不談也罷。”幽靈失望地搖頭,轉身欲走。
眼看着就能報仇了,李梨哪能放任她離開,病急亂投醫般,急切道:“等等,我,我告訴你許自延做的惡,我還要在許家生活的,屆時,屆時你可拿此要挾我。”
“很好。”
在面巾之下,扮演幽靈的孟淮妴唇角勾了勾,靜靜地等待下文。
深吸口氣,李梨嘴唇都有些顫抖。
“許自延親手摔死了我的兒子……”
“後來死掉的老太爺的四姨太是假的,真正的四姨太,更早之前就死了……”
“我夫君是同性戀……”
孟淮妴出了卧房,與拓火君對視一眼,眼中都有異色。
【在大堯,除皇帝外,皇室成員可納妾十人,其他人可納妾四人。——這是一生累計的納妾數量,若是額滿,即便妾室身死,亦不得再納。】
其實對于追求子嗣,把女人當玩物和工具,一直逼迫幾任正室生子緻死的許老太爺而言,他不會去違反這條律法,但曾經,又确實因為寵愛而違法過一次。
許自延的親祖母是第一任四姨太,許萊的親祖母是第二任四姨太。
二任受寵後,老太爺把一任秘密弄死,要給二任姨太之位。對外,盡管兩人長相不一樣,可也無人敢說出去,隻能爛在肚子裡。
不過,二任也很快失寵。
得寵過又怎樣,還不是失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