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又不是急事，明日您不就知道了嗎？

心中這樣想的，卻不能這樣說，金脍回道：“孟小姐雇了馬車送的姜遲，屬下無法靠近，聽不到她們的談話。”

連穼閉上眼睛，道：“讓人查查今日殺手之事。”

對方敢在皇城内動手，大約是做得幹淨，查不出來的。但可以查一查，排除一些人，那麼剩下的人，又有這種能力的，也就能篩選出來了。

金脍遲疑道：“沒必要查吧？”

反正都要死。

連穼明白他的意思，道：“萬一不是朝堂上的人？去查。”

金脍這才明白，連穼是想确定，孟淮妴有沒有得罪江湖上的人，亦或者，有沒有朝堂上的人與江湖之人勾結。

而派出殺手的皇後，她一晚上都沒有收到回禀，清晨睜眼的那一刻，她便明白，自己的人是失敗了，并且，全軍覆沒！

兩個超高手四個大高手，竟然都殺不了孟淮妴。

她緩緩起身，怒極反笑：“看來是本宮派的人不夠多啊！”

此時殿中隻有一名大宮女，她上前道：“既然最終動手了，便說明孟淮妴一方确實隻有晏罹并四個暗衛，這種情況下還能殺死我們的人——下面的人已經上禀，昨夜沒有看到有信号彈，那便隻能是突然出現了幫手，又或者，暗中還有她的人，隻是我們沒發現。”

“突然出現了幫手？”皇後冷笑，這種戲文一般的可能性，她是不會考慮的，她道：“暗中還有人，我的人卻沒有發現，可見其武功。”

大宮女思索道：“孟丞相身邊，恐怕也沒有這樣的人。”

“一個沒有底蘊的丞相，能有李明山和黛禾都是走運了，豈能培養出這樣的人。”皇後分析道，“看來孟淮妴另有靠山，出手這麼大方，家世應當很好——”

任何人都值得懷疑，但說到這，她認為，其中最有可能的便是幾個皇子和皇帝了。

若是皇子……

“孟相不站的隊，她的女兒可能已經站了。”

若是皇帝……

她想起皇帝曾經說過，孟淮妴可為王妃。她眯起眼睛，難道皇帝不僅是覺得她可為王妃，還認為她能任皇後，這才要保她性命，任她猖狂？

想到此處，她突然發現，孟淮妴的個性倒是與她有些相像之處。

隻是不知，皇帝對後世的皇後人選有了主意，對皇帝人選，又是怎麼想的？

“但沒有查到過孟淮妴與哪個皇子來往密切。”

大宮女的聲音打斷了皇後的思緒，皇後從對皇帝的怨怼中抽離出來，還是覺得孟淮妴自個與皇子合作的可能性更大，便道：“繼續清查，有無與孟淮妴關系非同一般的皇子。一些官爵子女也查一查，尤其是站了隊的那些，孟淮妴也能是通過他們，與皇子勾結。”

皇帝她是查不了的，但若是這些人都查不出問題，那麼就隻能是皇帝了。

“是。”大宮女應下，遲疑一瞬，又道，“娘娘，四皇子與孟淮清常有往來，他與孟淮妴的來往，也是皇子中最多的了，會不會是他……”

“你太小看孟淮妴了！”皇後眉眼一揚，嗤笑出聲，“喬時遷無權無勢，還沒有進取心，本宮也曾懷疑過那小子，可廢了心力查了半年，發現他竟然真是唱戲去了——隻是唱戲，真是可笑，堂堂皇子不當，體面的官位不要，該争的位置不争，竟然跑去給那些賤民唱戲，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提到此，皇後眼角眉梢傲慢盡顯，是一股子自小養尊處優後的自大。

“孟淮妴難道會同情心泛濫，想要幫扶弱小？”

“喬時謹都比他更有可能坐上那個位置。而孟淮妴，絕非池中之物，豈會選錯了人！”皇後對此頗為笃定。

也好，此次雖然死了幾個屬下，卻也獲取了一些信息。

與此同時，林不複來到連穼卧房，笑得耐人尋味。

連穼看他一眼，公服也不穿了，揮手讓小厮退下。

小厮們很有顔色，把門窗又關好，才離開。

待人走了，林不複從懷中掏出一個一指長的小紙袋，緩緩拆開。

連穼一把奪過，快速地把紙袋撕了，露出裡面的一卷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