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不太好的蕭奕珩扯出一抹牽強的笑容,淡淡道:“有勞葉姑娘挂心,陸某昨晚喝了一壺酒,到現在還沒緩過神呢。”
葉初情不自禁地“啊”了一聲,遂驚訝道:“你明知今日有第二輪比試還喝酒,不怕影響發揮嗎?”
蕭奕珩忍不住笑出了聲,偏過頭瞟了離塵一眼,語氣相當無所謂:“我怕什麼?不是還有他在?”
葉初又“啊”了一聲,不過這次純粹是沒有搞清楚狀況,她總覺得他這句話怪怪的。
正當她疑惑不解的時候,旁邊的許文謙說出了她想說的:“陸兄與離塵的關系似乎非同一般,之前在梵音峰你們便互相維護,但你二人又并非師出同門,想來應該是多年的知己。”
蕭奕珩默然地勾起唇角,看着他道:“許公子倒是有眼力見,不過‘知己’二字有失偏頗。”
葉初聽完蕭奕珩的話還一頭霧水,反倒是許文謙腦子飛速轉動,片刻後仿佛想明白了什麼,詫異過後露出了一絲意味不明的笑容:“原來如此,難怪,難怪。”
葉初正想詢問他在打什麼啞迷,恰好此時雲襄帶着人來了。
她身後跟着六位移星堂的内門弟子,有兩位擡着一面高約八尺的銅鏡,當着衆人疑惑的目光将銅鏡穩穩地放在了觀星台之上。
離塵凝視着那面銅鏡,一眼便認出了那其實是個法器。
雲襄對着衆人緩緩道:“諸位,接下來便是仙緣大會第二輪比試,按照規則,我會通過這面銅鏡将你們送進伏魔嶺。”
“伏魔嶺?”
衆人聽見這個名字後開始議論紛紛,雲襄解釋道:“伏魔嶺是百年前血魔一族的駐地,後來血魔被移星堂的初代堂主所滅,伏魔嶺就此荒廢,時至今日,裡面到處都是蛇蟲鼠蟻,食人的精怪,還有能使人中毒的瘴氣,雲襄在此奉勸諸位最好不要嘗試。”
本是好言相勸,衆人卻以為是一種挑釁,紛紛喊話讓她快些說怎麼比,莫要浪費時間。
雲襄便不再多言,使了個眼色讓身旁的弟子将手中的符咒一一分發下去。
那是一張用朱砂寫成的符咒,上面的圖案繁複詭異,不像是出自中原道教。
“這是傳送符,在此過程中,諸位若感覺有性命之憂,就以靈力催動符咒,屆時自會回到觀星台。”
雲襄接着沉穩道:“諸位需要兩兩結隊,待進入伏魔嶺後找到位于腹地的一種血藤,隻要斬下一截血藤帶回來即為過關。中途随時可以退出,但若其中一人退出,則兩個人都會被取消資格,若隻有一人拿到血藤,另一個人也視為過關,總之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因此諸位要好好考慮,謹慎選擇自己的搭檔。”
雲襄這番話猶如一石激起千層浪,底下立刻開始嘈雜起來,按照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規則,越是和功法高強的人結伴而行勝算越大,衆人經過短暫的思索後争先恐後地開始結隊。
離塵本來在聚精會神地觀察手中的符咒,聽見耳邊有人喚他的名字:“離塵公子,不知在下是否有幸與你一道前去伏魔嶺?”
離塵恍然間擡眼看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張陌生的面孔,那人長得還算端正,嗓音略顯粗犷。
還未等離塵開口,那人就被一截玄青色的衣袖擋了回去,隻聽見蕭奕珩冷淡的笑意:“他與我一道,閣下來晚了。”
被拒之後那人便隻能拂袖而去。
離塵看向蕭奕珩那緊繃的神情,心中竟莫名覺得好笑:“你這是害怕我跟他結隊?”
“怎麼可能?”蕭奕珩的眸光變得清亮,辯解道,“我隻是不喜歡那些人圍着你。”
經他這麼一解釋,離塵眼底的笑意便更加藏不住。
當所有人都在慌忙結隊的時候,隻有葉初茫然若失,她武功平平,也不認識别人,不知該何去何從。
就在這時,身旁掠過一抹淺藍色的人影,葉初順着衣袂望過去,看到的是許文謙那清澈的眉眼,心中頓時雲開霧散。
許文謙輕緩道:“葉初,不如你與我一起?”
“你确定要跟我一起?”葉初用白如蔥段的手指了指自己,靈動的桃花眼裡滿是不可思議,猶豫道,“我功法太差,恐怕會拖你後腿。”
許文謙溫柔地笑道:“沒關系,反正我也很一般,咱倆就互相照應,要是遇到危險我保護你。”
葉初的心因他最後這句話而觸動,泛起了漣漪,從小到大她看多了那些官場上的爾虞我詐,總覺得官宦子弟都透着那麼一股虛僞,但是許文謙讓她改變了這個想法,這個人溫文爾雅,謙遜有禮,一颦一笑都極有涵養,随便說句話都讓她覺得舒心。
最終葉初答應和許文謙結伴而行,兩人通過銅鏡這一入口進入伏魔嶺。
在她經過的時候,感受到身旁雲襄向她投來的熾熱的目光,她明白自己的一意孤行肯定惹怒了雲襄,但她心意已決,就算此去會遇到危險也絕不反悔。
離塵和蕭奕珩也緊随其後,待還未完全踏入銅鏡,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吸入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