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了一整天,然後淅淅瀝瀝地停了。
紀文軒的燒退了,整個人還是很虛弱。
醫生又來了一次,換了藥,紀文軒打了半天的點滴。
即使在病中,紀文軒還是要處理公務的。
我幫他弄好了線上會議系統,他一天開了三場會,開第一場的時候,我想避嫌離開,但被他用手抓住了。
他無聲地問我:“會做記錄麼?”
做記錄?當然是會做的。
畢竟我曾經幹了一段時間的行政。
我拿起了房間裡備用的電腦,開機後又看到紀文軒無聲地說“還是那個密碼”。
我輸入了密碼,坐在他旁邊給他做會議記錄,順便在征得他同意後開了手機錄音。
我做記錄的時候,大腦裡一直在回響一句話——這個世界就是一個巨大的草台班子。
誰能想到,十幾個億的項目,領頭的人就躺在自己家的床上聽彙報,身邊也沒有一大批助理工作人員,反而隻有我這麼一個男保姆兢兢業業在做會議記錄?
結束了第三場會議後,紀文軒還屈尊特地看了看我記的記錄,點頭說了句“湊合”。
我有點想暴打他,但一想他平日用的秘書肯定是行業精英,和我這種普通打工仔不是一個level的,這句“湊合”也就沒那麼不好聽了。
我把文檔發給了他,然後聽到他說:“月末給你算加班費。”
我有點高興,也沒推辭,直接笑着說:“好啊。”
忙碌完又到了飯點,紀文軒依舊讓我喂他。
我喂他都快喂出經驗了。
等吃完了飯,紀文軒問我:“要不要換個地方住?”
我“啊”了一聲,有些驚訝。
“有沒有覺得這裡太小?”
“不小啊,四層大别墅耶,還帶個花園的,就咱倆住。”
紀文軒人靠在柔軟的抱枕上,說:“紀家有個老宅,面積比較大,就是裝飾比較老派,底下的工作人員也比較多。”
“你想搬過去麼?”
“這取決于你。”
“我都聽你的。”
紀文軒盯着我看了幾秒鐘,歎了口氣,說:“還是先住這裡吧。”
“好。”
“晚上陪我睡。”
“好。”
晚上熄滅了燈,紀文軒熟稔地靠在了我的胸口。
我冷不防地想起了白日的對話,閉着眼直接說:“紀文軒,我是個直男,你的主意别打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