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年春梅就18了,今年年底江家肯定會派媒婆來商議兩家的婚事。
沒多少時間了。
苗豔紅根本不管丈夫答不答應,直接開始行動。
她腳扭了,正好這幾天有空。
這天,大清早吃過早飯,苗豔紅便帶着閨女出了門,來到村口的清水河。
她準備先拿下老的,再拿下老的。
鵝公井大隊在山腳,清水河從村裡穿過。
村口地勢較高,水也不深。
苗豔紅叮囑閨女在岸邊站好,她自己慢慢走入喝裡。
媽,媽—
許姜姜着急的直跺腳,比劃着讓她媽趕緊上來。腳還沒好呢,怎麼能下水。
胡鬧。
測試過水深,苗豔紅才上岸,擠掉褲管裡的水,她不在意的擺擺手,“媽,沒事。”
為了閨女的終身幸福,這算什麼。
河水到她小腿處,閨女比她矮一頭,估摸着水到閨女膝蓋。
還行,沒危險。
況且她随時盯着呢,閨女一旦有個不好,她立馬跳下去把人給救上來。
苗豔紅看了看太陽,時間差不多了。
檢查了閨女上衣扣子,确保系緊了,她才道,“姜姜,媽的鞋掉水裡了,你去給媽撿回來好不好?”
許姜姜低頭,果然她媽一隻腳光着呢。
嗯嗯,沒問題。
示意媽媽離河邊遠點,她毫不猶豫的往清水河裡走去。
大早晨的,水有一點點兒冷,但隻要能幫上媽媽,這算什麼。
苗豔紅有幾分心疼,瞅了瞅被她藏在草叢裡的鞋子。回去給閨女煮碗姜湯,回頭感冒了。
許姜姜站在小河中央,彎下腰,瞪大眼睛,鞋子在哪裡呢。
岸邊,苗豔紅焦急的東張西望。臭小子,天天上班遲到。
供銷社是你家開的啊。也就仗着是鐵飯碗,不然人家早把你開除了。
回頭得督促督促他,不然被開除了連累她家姜姜沒肉吃。
來了—
遠處,一個穿着白襯衫的年輕人正晃晃悠悠往這邊走來。
苗豔紅急忙跑到河邊,叮囑道,“姜姜,一會兒小舟哥哥下去救你,你就死死抱住他,千萬不要松開。”
嗯?許姜姜瞪大眼,她媽在搞啥。
“聽話啊,媽回去給你沖紅糖水喝,好不好?”
“抱緊了小舟哥哥,以後你就永遠能和他在一起了?”
“你不是最喜歡小舟哥哥嗎嗎?”
每次江小舟來家裡找春梅,閨女見到他可開心了。
這也是為什麼她千方百計要把江小舟搞到手的重要原因。
閨女喜歡的,她上刀山下火海,也要給弄來。
閨女隻是要一個江小舟,又不是要天上的月亮,怎麼就不行了。
誰說的,許姜姜拼命搖頭,要往岸上走。
壞媽媽,不給你找鞋了。
到了這種時候,她還有啥不明白的。她媽這算盤打的—
别說她對江小舟沒男女之情,人家可是春梅的對象呢。
她媽瞎搞,她爸知道嗎?
咦—
這孩子,以往不是一個口令一個動作嘛,今天咋不對勁呢。
來不及了,苗豔紅強硬的把閨女推回河裡,“乖,聽話啊,媽給買糖。”
說完,轉身迎着江小舟來的方向跑去了。
“救命啊,救命啊,我家姜姜掉水裡了。”她邊跑邊喊道。
大清早的,村口也沒人,苗豔紅也不擔心有人經過壞了她的好事。
江小舟很快看到了她,“二嬸,姜姜妹子掉河裡了?”
“小舟,你來的正好,你快去幫嬸子把她救上來。”苗豔紅死死抓住他的衣服,“嬸子求你了。”
江小舟不疑有他,把手裡的公文包遞過來,“您幫我拿着。”說完就沖向了河邊,邊走邊脫褲子。
苗豔紅勾勾嘴角,跟在他後頭往河邊走去。
隻是—
“二嬸,姜姜妹子好好的啊。”沒掉水裡啊,隻是濕了小腿。
他到時,她正在河邊站着呢,穿的整整齊齊。
穿着個苦茶子,提着兩隻鞋的江小舟,欲哭無淚。
好尴尬,讓姜姜妹妹看笑話了。
苗豔紅傻眼。
傻妮子平時那麼乖巧,咋關鍵時刻掉鍊子呢。
苗豔紅摸摸鼻子,“興許我看錯了,小舟,趕緊穿衣服。瞅瞅你這穿的啥,像什麼話。上班要遲到了吧。”
江小舟:......
許姜姜把手裡的布鞋放到她媽跟前,轉身走了。
有這麼坑閨女的嘛。
咦,她閨女好像生氣了?她閨女會生氣?她閨女跟過去真不一樣了。
苗豔紅穿上鞋,麻溜追趕閨女去了。
江小舟無語,母女倆在搞啥。撿起地上的公文包,慢悠悠往公社走去。
真不想上班啊。
*
許有糧下工回來,看到閨女一個人坐在門前的台階上,一臉嚴肅。
“怎麼了,誰惹我家寶貝蛋不高興了?”他從腰間掏出一個布袋,“我帶了麥粒回來,高不高興?”
麥粒又軟又甜,給閨女當零嘴正合适。他今天上午費了好大勁,才弄了這麼一袋。
幸好沒被人發現。
正在廚房裡炒花生的苗豔紅,隔着窗戶喊了一嗓子,“麥粒有什麼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