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其祂人呢?怎麼就我們幾個?”贛發現了不對,“爹馬上回來了,人少了來不及啊。”
“家裡這麼大,祂們到處布置呢,一個角落都不能放過,而且爹是明天的生日,來得及。”甘接着話下梯子,拍了拍手,“打個電話給京吧,問問到家的具體時間。”
“行,我來。”新眼疾手快地撥了個電話過去,沒兩秒便通了,“喂,京,快到了嗎?”
瓊收拾着滿地的碎料,聽見新失望地啊了一聲:“什麼啊,會議又延長了,不是已經延長好幾個小時了嗎?那……好吧……”
見祂挂了電話,贛忙問:“怎麼了?不回來嗎?”
“京說美挑事,會議延長了,到家可能得淩晨。”
“……”幾人嘴角抽了抽,對視一眼,默契地罵了聲髒話,轉頭繼續準備明天的慶祝。
聯合國。
俄一拍桌子,指着美道:“你有完沒完?!你的工業怎麼樣自己心裡清楚,别有個什麼毛病就賴别人頭上!”
“你們打了那麼幾年,對我們這些無辜者就一點影響也沒有嗎?賠償難道不合理?”美瞎話說得臉不紅心不跳,“瓷現在的行為就是霸權!道歉有什麼問題?!”
“霸權?你說我還是你自己?”瓷不知道祂是怎麼總結出這麼荒謬的結論的,那發洲際導彈就是想警告祂這段時間安分點,别像個猴似的亂竄。
這下好了,竄得更兇了。
“我有把導彈砸人家家門口嗎?”美質問道。
“沒有。”瓷實話實說,“你是直接砸人家家裡。”
“你!”
“還有,我說了隻是試射,别對号入座。”
英法無奈地聽祂們吵,一分鐘看了三次時間——不是,祂們為什麼也要跟着留下來啊?這次祂們沒幫腔啊!
多數無關的人早就已經離席,在場的寥寥無幾,聯加班加得怨氣比鬼還重,卻做不了這群祖宗的主,一時間走得很安詳。
“還有二十天前的會晤你什麼意思?車壓我腳?!”新賬吵不過,美開始翻舊賬。
“壓着了嗎?連紅毯都沒壓到好嗎?”提起這個瓷也惱火,“你站在毯子盡頭,不就是想讓我下車時第一腳踩在地上?居心叵測!”
九月上旬的舊金山會晤,美在紅毯上迎接瓷,雖然鋪了紅毯,但祂卻站在了邊緣,就是想用這種小手段駁一駁瓷的面子。
瓷也不慣着祂,輪胎直接擦着地毯過去,美被迫後退一步,讓開了位置。
祂知道瓷的意思——不壓紅毯是禮數,但你同樣不能擋我的路。
這個小插曲并沒影響兩人的會談,瓷下了車依舊笑吟吟的,美也算友好,但祂明顯在意得不得了,現在果然拿出來說了。
“你有證據?也就你這種封建的老東西才這麼斤斤計較!”
“到底是誰計較?”
“呵呵,是啊,你以前可不計較呢,當初我在你那兒買的飛機拆了都裝不回去!你是一點尺寸都不計較!”美終于找到了突破口。
“……我——”瓷難得頓住了,一瞬間竟有些尴尬,“……你研究時沒出過錯?别扯開話題!”
幾十年前的種花家在這方面确實薄弱了些,如果說蘇聯教了瓷工業化,美就教了祂标準化,從某個角度來說,祂們都算半師。
聽到此處,俄反而沒心思吵了,坐在位置上走神。
眼看話題完全走偏,聯總算有機會插嘴了:“咳咳……那個,應該都讨論差不多了,今天就先到這裡,下次會議再談。”
美沒吵過,正想找個台階下,聞言立馬裝作為難道:“既然聯都說了,這次就放過你們,最好給我收斂點!”
英法像找到了救星,抓起東西就跑,生怕祂反悔。
瓷也心煩,一眼都不想多看祂,匆匆而過,掀起一陣風。
等了數個小時的京好不容易接到爹,見祂關車門時動作帶氣,差點把車把手擰下來,就知道美肯定沒幹好事,便安慰道:“美一向看不慣咱們,爹别為祂生氣,不值得。”
“……祂沒事找事的本事倒是見長。”瓷扶額歎息,看了眼時間,還差半個小時到十二點。
外面一片漆黑,夜已深。
祂閉了閉眼:“回去吧,至少這幾天不用開會,眼不見為淨。”
“是。”
一路上瓷沒過多關注窗外的景色,祂太累了,今天幾乎是跟那人吵了一整天,換了誰都頭疼。
不知過了多久,祂昏昏欲睡,京叫祂:“爹?爹?到家了,進屋睡吧。”有些心疼的語氣。
“唔……”瓷緩緩睜眼,點頭下車。
走了十幾步,祂忽然意識到不對勁——太亮了,這個時間家裡應該熄燈了。
祂恍惚地擡頭,大門敞着,整棟樓燈火通明,通了電的燈籠排排高挂,挂飾搖曳,氣球彩帶遍布内外,五星紅旗正挂大廳,鎏金的材質熠熠生輝。
瓷一時愣神,剛才還靜悄悄的客廳忽地湧出一堆捧着花歡呼的孩子,像百川奔流,排山倒海地彙入大洋。
“爹!生日快樂!!!”衆人齊聲高呼,燦爛的笑容挂在每一個人臉上,發自内心的真誠。
瓷反應過來,一看時間,十二點整,國慶了,祂的生日。
祂換了很多次生日,但每一次都意義非凡,五千年的路,祂走得跌跌撞撞,一路颠沛流離,換來的是河清海晏。
頭頂星空橫跨銀河,從天的盡頭撕開一條通道,沉淪于月華。
此去柔芒三千裡,祂披星戴月。
京悄悄給衆人點了一個贊,瓷看着孩子們期待的眼神,終是彎了眉眼,燈火與星光一齊入眸,收納此間美好。
花香四溢,同暖流交纏着繞上祂曆經滄桑卻依舊堅韌不屈的心脈。
“謝謝,辛苦了,我很喜歡。”
祂笑着,與珍重之人共同步入繁華。
一如數千年來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