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兩人蓄勢待發,華放下水壺,呵止道:“省省吧你們,科,祖國大人那頓鞭子沒讓你長記性是吧?别把責任推我頭上,做選擇的是你,湘的心不在你這兒,你再去一次保不齊瓷就知道了,到時候還得祖國大人去要人。”
之前華和科在種花家鬧了一番後,美本來是不知道這件事的,結果第二天英就挨了一槍,祂越想越不對,回家一問才知道自家人也摻了一腳。
那天晚上美屏退所有人,隻叫來科。祂坐在落地窗前的轉椅上,右手繞着一條黑色的細鞭,看着窗外的燈火輝煌,像平常一樣淡淡道:“科,翅膀硬了,敢背着我行動。”
科的臉還沒完全好,雖然敷過冰塊,但時間太短,還留有明顯的紅印子。
知道事情敗露,祂熟練地跪下:“抱歉,祖國大人。”
窗外的光照進無燈的房間,為兩人隔出一個單獨的空間。
美将椅子轉了一圈,面向科:“疼嗎?”
科搖頭。
祂摩挲着皮鞭,又問:“怕嗎?”
還是搖頭。
祂笑了起來,用力一甩,鞭子啪地砸在地上,回聲陣陣,鞭梢恰好擦過科的手臂,祂一抖,倒吸口涼氣。
不看都知道衣服破了,傷口火辣辣地疼。
祂不知道那天晚上挨了多少鞭,隻是在數次瀕臨昏死時有一個念頭反複出現在祂腦海中。
華可以,憑什麼祂不可以?憑什麼?!
美下手極重,那晚上幾乎所有人都聽見了聲音,一鞭又一鞭,卻沒有慘叫,隻有如同上刑的鞭笞聲回蕩在整個夢境中。
意識體的自愈能力很強,科隻躺了一天,扶着走了兩天,用阿拉斯加的話來說就是——“沒看出後悔,不甘心倒是真的。”
科失神地捂着臉,像想再在其中感受到那人的溫度:“祂答應過我的,祂逃不掉。”
“呵。”俄亥俄冷笑一聲,“瘋了。”
聞言,科放下手,反諷道:“比起我,鄂那性子才難磨吧,冷得能凍死人,也不知道你看上了祂哪點。”
“閉嘴。”俄亥俄陰了臉,“我沒那心思。”
“呵呵,你自己信嗎?”科眼神狂熱,“俄亥俄,我們想要的東西就沒有得不到的,大不了搶過來,你說呢華?”
華擦着花瓶,随意道:“搶誰?京?湘?還是鄂?前兩個有瓷護着,最後一個都用不着瓷出手,祂那性格,夠你愁的。”
“哦——怪不得某人不敢硬剛,一天天的就把條破圍巾當個寶,哦對,那叫漢繡。”
俄亥俄忍無可忍,本來祂們一家也算不上多和睦:“你又有什麼?一個虛無缥缈的承諾?還是一個拒之千裡的巴掌?”
科喉頭一動,剛要反駁,華及時打斷了這場争執:“少說兩句,這些都是次要的,祖國大人讓我們等人,要是錯過了,就等着受罰吧。”
誰都知道,美的罰不是罰,是刑。
經華這麼一提醒,兩人頓時收聲,斂去鋒芒,專心地聽着周圍的動靜。
幾分鐘後,科按耐不住道:“黎是去了英那兒吧?這是被什麼絆住了,再不來咱們就要守一整晚了。”
俄亥俄回道:“急什麼,祖國大人說祂會來就一定會來,難不成倫還攔着不準?”
正說着,門鈴響了。
祂哼笑一聲,翻身下地:“瞧瞧,來了。”
離得最近的華率先打開門,戶外壁燈映着來人蒼白的面龐,果然是黎。
祂扶着牆,風塵仆仆,氣息紊亂,汗水打濕鬓角,連一向整潔妥當的襯衫也在匆忙中開了一顆扣子,露出一片雪白。
更别提優雅。
成片的觀賞花木潛伏在黑暗中,背景闆般巋然不動,卻又壓抑得像鋪天蓋地的浪潮。
不等華開口,連氣都沒喘勻的黎突然撲上去一把掐住祂脖子,狠狠地将祂抵在牆上,滿眼的紅血絲襯得祂那疲憊的嗓音像來讨債的惡鬼。
祂的手在抖。
“我的祖國大人呢?把祂還給我……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