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果然,我就知道。赫拉祂就是喜歡你。所以才突然那麼重視那個伊裡斯。”
聽完澤費羅斯的解釋,阿瑞斯一臉果然如此地端起水杯,将那一大杯冰水一飲而盡。
赫拉能喜歡我?雖然阿瑞斯經常口出狂言,但這個冷笑話屬實令澤費羅斯都有些無語。
風神們的本源繼承自原始的天空之神烏拉諾斯的部分力量,與身為烏雲雷霆之神的宙斯具有部分同源的天空屬性,都能夠操控氣象調度雲霧。
若是赫拉女神因為自己的丈夫愛屋及烏有些喜歡神性上有所相似的風神,放在其他神祇身上或許也真能說得通。
但赫拉可是在自己尚未真正誕生之前就已經痛下毒手,把風神的本源像切斷蚯蚓那樣随意撕裂蹂躏。如果說将一個神明的力量之源撕碎,再留着新生的稚嫩分身在自己身邊做一個易于操控的侍女,這樣就是赫拉的喜歡。那澤費羅斯倒确實無話可說。
畢竟就算放在宙斯的私生子們中間,風神們的待遇都能算得上是頭一檔。連阿爾忒彌斯和阿波都沒能讓神後親自去動手去撕裂祂們的本源,隻是派出了手下皮同去驅逐勒托而已。
這對于隻有泰坦血脈的風神來說,倒也着實算得上殊榮了。
阿瑞斯沒注意到澤費羅斯略顯微妙的表情,已經巴拉巴拉地自己把話題繼續進行了下去,
“我之前還以為伊裡斯祂是厄俄斯和珀羅普斯什麼時候生的女兒,一直不咋待見祂……但這得怪波塞冬,這段時間總是在我面前炫耀。自從之前祂作弊幫助珀羅普斯那盤大菜從俄諾馬諾斯那裡赢過了我賜的神血馬拉的戰車……”
廢話,波塞冬怎麼可能眼睜睜看珀羅普斯輸掉比賽被一個凡人殺死。
當初波塞冬對這個沾染了命運女神神性的珀羅普斯那麼寵愛得意,甚至拉下臉來三番五次向宙斯請求賜下仙馔密酒,一度在奧林匹斯淪為笑談。
如果不是當時宙斯已經将這份殊榮賜予了自己的寵兒伽倪墨得斯,法則一時還沒有凝聚出另一份足以令人類脫胎換骨的仙馔密酒,說不定珀羅普斯早就成為不死者了。
就是不知道這個命運女神複活珀羅普斯時為他重新安排的命運有多麼重要,甚至讓隐居的命運三女神都親自出馬,就為請求波塞冬将他放回陸地上。
剛才戰神好像說珀羅普斯賽車赢過了祂賜的神血馬,那他現在……
“等會兒!”
澤費羅斯突然發現了不對勁,适時打斷了阿瑞斯的話,“你的神血馬?那不就是我、呃,北風神波瑞阿斯以前和複仇三女神祂們打賭的那一次?”
即使波瑞阿斯現在基本隻作為冬季的寒風而少以神祇面目出現,但阿瑞斯多少也應該跟自己說一聲吧?雖然隻是馬,但好歹也是神裔,怎麼能随便就送人呢?
阿瑞斯随意地揮揮手:“嗨,不是你那幾匹,我可舍不得祂們……是後來有一次祂們趁我不注意,偷偷和人間那些從波塞冬浪花中誕生的普通戰馬……反正後來就有了一大群混着神血的好馬。”
“總之該死!那個小肉排還真有點本事,直接統治了伊利斯。伊利斯的主神是宙斯他動不了,那個狡猾的家夥就轉向奪取了奧林匹亞城,以敬神為由拉着周圍的城邦一起大搞什麼競技會……”
“周圍一帶都成了他的後花園了!波塞冬作為祂的主神跟着水漲船高……甚至取替了阿芙成為科林斯的主神信仰。這些日子祂可是好不得意……”
“你也知道科林斯原來主要是供奉阿芙的神廟的,而科林斯衛城則是一直歸太陽神赫利俄斯管,我有一次在科林斯休息,赫利俄斯就約我一起賽車,我們從科林斯的愛神廟出發往西一直跑到伊利斯,正好碰到俄諾馬諾斯在那邊放馬。”
“當時算祂供奉得尚可,我看祂馬養的不錯,一高興就也送了他兩匹混血的神馬,後來他運氣也不錯,就當上伊利斯的國王了。”
“就是不知道波塞冬怎麼這麼大方,祂賜給珀羅普斯的那些神馬可以拉着黃金打造的戰車踏浪在海面上飛跑,甚至都不會沾濕車軸……我聽說都是波塞冬跟海上的那些長着鳥身的旋風女妖哈耳庇厄生的。”
“哈耳庇厄她們也是我女兒,那些馬……算了。”澤費羅斯頭疼地捏了捏眉心。
波塞冬這個老滑頭,拍着胸脯向自己保證能妥善處理掉哈耳庇厄定期産下的蛋,絕不會産生有危害的妖獸,結果就是不知道怎麼一番操作,然後又孵出來一群馬。
想到現在世界上可能有着無數匹流着自己血脈的馬兒,甚至可能正在被騎或是在田間拉車……澤費羅斯歎了口氣,決定還是暫時不要去想這些。
澤費羅斯:“彩虹女神伊裡斯怎麼可能是珀羅普斯的女兒。現在不朽的神祇之間互相結合都難以再生出神,更别說是命運中有着死亡的人類了……你真得好好學學忒彌斯的新神法了。下次阿芙再叫赫爾墨斯去給厄洛斯補課的時候,你最好也跟着一起聽。”
阿瑞斯:“什麼呀!我才不去!不是我說!雖然珀羅普斯這人不怎麼樣,但他短短幾年就為波塞冬從阿芙手裡赢下了科林斯,你再看你,帶出來的赫爾墨斯祂不僅沒什麼用,還成天……”
“停停!”
澤費羅斯快被戰神清奇跳躍的思路弄崩潰了,祂也不知道阿瑞斯到底是不知道波塞冬和珀羅普斯的關系,還是以為自己和赫爾墨斯就是那種關系。
風神和赫爾墨斯确實有些私相授受的勾當,但要說祂們和波塞冬跟珀羅普斯一樣,那還罪不至此。
加上光明神自從上次的意外後一直在和澤費羅斯單方面冷戰,戰神這話在祂聽着就顯得格外刺耳。
雖然這是在自己的神殿裡,不至于被赫利俄斯或是塞勒涅窺聽後到厄俄斯那裡學上一番,但澤費羅斯還是恨不得堵上阿瑞斯的嘴:
“求你了,煽動和挑撥禍事應當是紛争女神厄裡斯的神職,就算你是殺戮血腥之神也别亂說話呀,我和赫爾墨斯、跟波塞冬和珀羅普斯祂們那能一樣嗎?”
“這有什麼不一樣?”阿瑞斯奇道,“波塞冬收留照料珀羅普斯然後送他回陸地上幫助他當國王,珀羅普斯成功後為祂争取信仰。你也、哦還有阿波羅,你們一起供養赫爾墨斯,幫助祂回到奧林匹斯當上主神和神使,赫爾墨斯用祂的能力也為你們争取信仰帶來的力量……”
聽完阿瑞斯的解釋,澤費羅斯隻能深呼吸。
阿瑞斯果然就是沒明白。
即使波塞冬之前和諸神言語間甚至半點都沒帶遮掩,但這家夥還是根本不知道波塞冬和珀羅普斯私下到底是什麼關系。
虧祂還是愛與美之神阿芙洛狄忒的情人,對神祇們這些微妙複雜的私生活卻一無所知。
就祂這腦子,這麼些年沒被匠神發現,估計全靠對方太過投入窩在工坊鍛造,連神殿都不常回。
也難為美神,為了減少大地上的戰禍兵戈,發展自己的愛|欲繁衍之力。既要安撫神性熾熱爆裂的火神,又要成天哄着戰神這個讨債鬼,叫祂不要成天閑着沒事就跑去地上随意殺戮那些身為愛.欲載體的人類。
同情過美神後,澤費羅斯也淡定多了。連美神都免不了夾縫生存,那自己吃的這點虧又能算什麼:“如果你非要這麼說,我能勉強算赫爾墨斯的老師,阿波羅對赫爾墨斯來說是比你可親的好哥哥,而波塞冬是珀羅普斯侍奉和信仰的主神……這完全不是一回事。”
“是嗎?……但是……”阿瑞斯面上明顯還是不服氣,還想要繼續列舉。
澤費羅斯實在受不了和阿瑞斯争辯,尤其是風神自己也說不上是長于邏輯思維的神祇。
風向最是瞬息萬變同時也容易被影響,這樣下去自己難保不會被戰神卷進祂的清奇邏輯然後被對方拉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