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風神也看不出那個甯芙與之前有什麼不同,有些難以置信。這樣就算完成了嗎?
“當然。我的神力還沒有誰能夠抵抗。”
厄洛斯也有些小小的驕傲,自己神箭所帶來的力量即便強大的神王宙斯都是無法抵擋的,更何況這次自己可是正中心髒,神力發揮地不能再完美了,對方絕無可能逃脫。
方才愛神也猶豫了一下到底是要射出令甯芙燃起愛情的金箭還是厭惡愛情的鉛箭,最終還是選擇了鉛箭。
若是祂射出的是金箭,那得到的神力就會被實際掌握愛欲力量的美神分去大半,而射出鉛箭,自己作為操縱愛欲的射手才能得到更多的力量。
隻是自己也不能做得太明顯,不然美神的怒火也是很可怕的。
更何況那個甯芙周圍可供選擇的追求者在厄洛斯看來都是一些不怎麼樣的角色,她有着在甯芙來說優越的神力,與其讓她被配不上的愛情困擾,倒不如去追随狩獵女神阿爾忒彌斯來得更好。
“沒想到風神的力量還這樣有用。這次謝了。”
感受到力量的彙入,厄洛斯心情終于好了些,也有點後悔剛才面對風神的退讓時蠻不講理的态度,又不知道如何給自己找個台階下。琢磨片刻後隻生硬地表達了感謝,又想找個由頭好以後再讓對方幫忙,想了半天,也隻扯出來一個自己都覺得離譜的借口:
“我有空的話也可以跟你一起射箭。”
但是祂話剛出口就感到了後悔:誰會想要一個才有自己半腰高的夥伴一起射箭呀!
西風神卻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即便愛神活像個才誕生的小孩,但起碼祂會說話還有會飛的翅膀,怎麼看都比皮同強得多了。
澤費羅斯巴不得有機會再和愛神一起玩,雖然對弓箭的興趣不大,但還是立馬就微笑點頭表示下次一定。反而是小愛神厄洛斯看西風神應承得如此爽快,心裡又覺得有些别扭起來。
這個家夥該不會是想要把我當消遣耍吧。厄洛斯瞥見旁邊的澤費羅斯笑得滿面春風,隻覺得事出反常,剛剛才通過實施神權得到的力量也沒那麼讓祂開心了。
隻是祂還沒糾結多久,美神通過相連的神源傳來的訊息就打斷了祂的心思。
【……有變、速回。】
厄洛斯忙着接收美神阿芙洛狄忒傳訊的同時,也錯過了旁邊西風神突然陰沉的神情。
方才還帶着溫和笑意的澤費羅斯低下了頭,披散的烏黑長發遮掩了祂冷下的眼神,但祂抿緊的嘴唇還是暴露了祂内心的波瀾。
“我有急事,先走了。你以後有空的話就到我的神殿來找我吧。”
得到母神命令的愛神也隻能向剛認識的西風神澤費羅斯告别,随即就匆匆張開翅膀往神山的方向而去,顯然是受到了來自神界的召喚。
澤費羅斯也擡頭佯裝無事地微笑與厄洛斯道别。
直到周圍的風靈都确認再也探不到屬于愛神的氣息,澤費羅斯才終于垮下了笑臉,擡起手按在自己胸口。
——方才雖然隻有一瞬間,但祂好像突然又感受到了仿佛那時皮同臨死之時的不甘與痛苦,那種困獸猶鬥的絕望。
還有濃稠到幾乎能夠化為實體的憤怒與怨恨……就如那條巨蟒猶在幽魂不散地嘶鳴詛咒。
被那透着獸性的強烈情緒所影響,澤費羅斯也不受控制地跟着煩躁憤怒了起來,原本澄淨的風神本源也染上了幾分渾濁,又很快被埋在西風神本源中汩汩湧出的生命泉水洗去。
四周随着主人本源波動變得淩亂狂躁起來的風元素也随之被安撫了下來,又恢複了靈動溫和。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
在泉水力量的洗滌下,澤費羅斯穩定心神,也确認了自己的胸腔中明明隻有一道屬于自己的心跳。皮同也肯定已經死透了。
隻是原始魔蛇的那股狂暴力量恐怕并沒有随着那條玄鱗蟒蛇的死亡而被徹底埋葬。
而且方才突然掀起的憤怒……恐怕是來自魔息另外的承載者。
西風神放下胸前的手,心情愈發沉了下去。
自己平時在本源中從來能感受到的除了風與雲雨,就隻有剛紮根不久的泉水。祂除了剛才那短暫到仿佛幻覺般的情緒牽動,根本察覺不到魔蟒殘餘力量的存在。
既然不能察覺,也更無從談吞噬消融了。
這恐怕會比自己原本想象得還要更棘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