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宴川單手捏上自己的眉心。
今日他都已經設好了局,等着黑熊将賀蘭珩肆打上,而後他暗衛出現收服黑熊再制造賀蘭珩肆被黑熊打死的假象,而他帶傷回去複命,明明所有事情都在很順利的進行,結果他的暗衛被裴燼揪出來不說,半路甚至還殺出了一個沈蓉!
說到沈蓉,季宴川已經不是一次兩次覺得這人就是李容瑾了。
她們除了長得不一樣,其中哪哪都一樣,尤其是沈蓉做出來的東西,還有今日她制服黑熊用的劍法,這種熟悉的感覺,就像是……李容瑾又回來了一般!
他問慕柒:“之前讓你查沈蓉的事情怎麼樣了?”
慕柒道:“可以确信,她與長公主談不上相熟,隻是見過幾面而已。”
季宴川心中清楚,他是對李容瑾有感情的,可他們注定是不可能的,宿命本就如此,是宿命讓他殺了李容瑾,他不得不這麼做,但宿命又讓他遇見了沈蓉,或許是老天彌補他的吧。
知道他為江山大事謀劃的辛苦,知道他為了這些選擇放棄自己的愛人,所以就有了沈蓉。
沈蓉與李容瑾不同,她可以成為他的妻子,而他也可以慢慢将沈蓉變成李容瑾……
“大人,東瀛那邊一直不肯聽您的指示,這幾日屢屢進犯郾城,先是騷擾漁船後是打劫官府,這件事情一直被我們的人往下壓着,這幾日鬧的厲害,就聽您指示了。”
慕蒼低聲彙報着,說完他小心翼翼的去觀察着季宴川臉上的表情。
季宴川眼皮子都沒擡一下,聲音冷淡:“想辦法壓下去,告訴東瀛那邊,稍安勿躁。”
他依舊是一副清風明月的樣子,任誰都無法想到,這樣一位聖人竟然會勾結外邦,甚至可以冷血無情到對百姓生死置之不理。
季宴川的聲音剛落下,就聽到營帳外一陣熱熱鬧鬧,随後就看到劉公公臉上帶着笑意走進了營帳。
他瞥了輪椅上的季宴川一眼,捏着嗓子态度客氣道:“陛下托咱就來問問,季大人傷勢如何了?”
季宴川溫潤一笑:“不礙事,隻是暫時腿腳有些不便,多謝陛下和公公挂懷。”
劉公公這才開門見山道:“既然如此,那就請季大人随咱家走一趟吧,陛下有請,說是事關東瀛水寇的事情。”
季宴川臉上的笑意微微有些凝固,但隻是僅僅一瞬他都收起笑意,與劉公公客氣道:“勞煩公公帶路。”
慕蒼推着輪椅上的季宴川,與劉公公一同前往了李淮的營帳。
他們進去的時候,發現裴燼已經在裡面侯着了,他穿着一身赤色衣袍,手握玄色折扇,眉眼冷峻的撇了季宴川一眼。
此時李淮并未到,現下這裡隻有季宴川和裴燼二人。
“裴大人。”季宴川沉聲道。
他明明笑着,但眼中笑意就像是一把尖刀,恨不得将裴燼千刀萬剮了。
裴燼面對他的笑意,面上從容,挑眉淡淡道:“喲,季相這是眼睛好了?”
季宴川皮笑肉不笑:“裴大人這是何意?”
裴燼将手中折扇合上,扇骨輕輕拍了拍季宴川白皙的臉頰,他笑着說:“季相不是明白嗎,何須多此一問。”
“陛下駕到——”
裴燼聽到劉公公這一嗓子,他收起折扇,全然不顧季宴川發黑的臉色,走向一旁,與季宴川拉開了很大距離。
李淮身穿龍袍從幕後進入,裴燼與季宴川相繼行禮:
“臣裴燼,參見陛下。”
“臣季宴川參見陛下。”
李淮擡手,坐到龍椅上,淡聲道:“兩位愛卿免禮。”
裴燼和季宴川齊聲:“謝陛下。”
李淮說:“今日朕收到郾城折子說是,東瀛水寇橫行霸道,挑釁我郾城官府半年有餘,為何朕今日才收到奏折!?”
李淮說完就将手中拿着的折子丢到了台下,折子直直落在裴燼和季宴川之間,發出清脆的聲響。
裴燼看向季宴川不緊不慢道:“那陛下就要問問季相了。”
季宴川也不知為何郾城的事情會洩露出去,現下是他辦事不力,隻好先認錯:“是臣的失職,郾城遠在千裡之外,背靠南海,竟讓東瀛趁虛而入,臣卻未曾收到任何關于郾城的消息,向來是被有心人攔下……”
這時季宴川話鋒一轉,大聲道:“但此事終究是臣失職,臣甘願受罰!懇請陛下容許臣将功補過,前往郾城剿滅水寇!”
李淮卻道:“季卿如今腿腳不便,如何剿滅水寇?”
季宴川道:“請陛下容許臣帶上一人,有此人相助,足矣。”
李淮問:“愛卿要帶誰?”
“沈蓉,沈姑娘。”
季宴川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