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以星捏着她的腳腕，指腹不輕不重地摩挲着那裡的皮膚。忽然，他意義不明地笑了一聲。“不說話，小乖是在等‘李醫生’來接你？很可惜，他不會來了。”

沈妍擡眼有些震驚地望向他，但仍是一個字沒說。

厲以星倒也沒打算賣關子，看沈妍擡眼，他忽然松開了她的腳踝，無比溫柔地摸向她的臉。

他大爺的！摸完腳摸臉！就算都是她的她也嫌棄好不好！

沈妍偏頭躲開。厲以星笑凝固了。

“小乖不說，那哥哥來猜猜看？是不是在醫院的時候李醫生就來勾搭你了？所以出院那天，你才會突然要我開除他，好給他一個換身份的借口。”

沈妍愣住，不得不說，雖然事情跟厲以星推測的有出入，她讓厲以星開除李航純屬私人恩怨，但現在看來确實給了覃睦換身份的機會。然後她纏着厲以星住進公司，覃睦也跑來公司應聘……

别說厲以星，就算是她都不得不承認厲以星的推測合情合理，邏輯嚴絲合縫。

不過這些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厲以星的推測說明他根本沒聽見她和覃睦休息室裡的對話。沈妍腦子裡那根繃緊的弦總算松了松。

但很快，她的神經又重新繃了起來。因為厲以星突然又笑了，說：“小乖不願意說也沒關系。我給你看個東西。”

他拿出手機，打開相冊，遞到沈妍眼皮底下的是訂票信息的截圖。乘機人是覃睦，而機票是半小時前的一趟飛往外省的航班。

“你在這裡等他，可他呢？已經害怕得跑了。”厲以星收起手機，溫柔地幫她理了理睡亂的頭發。

“你還小，不知道人心險惡。男人都不可靠，除了哥哥。你是我唯一的親人，隻有我永遠不會離開你。明白嗎？”

厲以星想挑撥離間，然而他沒料到，她和覃睦都是假貨，并且以前還有不淺的交情。覃睦不可能因為害怕棄她而逃。她相信，覃睦就算是買了離開機票，也肯定有他的理由。

倒是厲以星，雖然剛進來時滿臉細密的汗珠已經被空調吹幹了，但離得近了，沈妍就注意到，厲以星身上的襯衫也不複先前的平整，尤其是衣領下方不太容易褶皺的地方，居然有密集的折痕。很像打鬥留下的痕迹。

恐怕不久前，厲以星為了抓覃睦跟他打起來。隻是單論武力，覃睦絕對不是他的對手。

沈妍閉了閉眼睛，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然而這時候言顔說：“姐姐，覃睦可能已經被哥哥抓到了。”

“我知道。”沈妍平靜地回答她，然後睜開了眼睛。

覃睦大概率已經被抓。接下來她隻能靠自己了。

她神色冷淡地看着厲以星，眼裡沒有半分信任。

冰冷的眼神似乎戳中了厲以星，他皺着眉：“小乖甯願相信一個沒見過幾面的男人也不願意相信哥哥，我真的很傷心。”

可是在沈妍看來，厲以星眼裡與其說是傷心，不如說是平靜的癫狂。有那麼一刹那，沈妍都懷疑厲以星瘋起來恐怕會拉着她一起死。

不過都第二個世界了，面對瘋批，沈妍稍微有點心得，她冷笑，用言顔那雙冷淡起來拒人于千裡之外眼睛盯着他，眼眸裡仿佛迸射出萬道刀光。“你讓我怎麼相信你？”她厲聲質問，“我稍微不如你意你就給我下藥。養條狗都舍不得這麼糟踐吧？我是什麼很賤的人嗎？被你這麼糟踐身體還不想辦法自救？”

厲以星辯解：“不會的，你總是太容易激動了，藥隻是讓你鎮靜下來，不至于傷身。”

沈妍嗤笑：“反正不是你吃，你當然可以這麼說。就算傷身體又怎麼樣？受損的是我，我變成不能動的娃娃任你擺布隻怕更合你心意？”

厲以星不高興了，掐住她的下颌：“我從來沒這麼想過。小乖，我想要的是活生生的你，可你為什麼不能乖一點？我隻是想你永遠在我身邊。”

沈妍不掙紮，隻是說：“想我留下也可以，我隻有一個問題。”

厲以星：“你說。”

“你喂我的藥，你自己也吃一次。現在，當着我的面吃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