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妍躺在床上,腦補着她剛剛給厲以星想好的結局。不一會就聽言顔又問她“手能握起來了嗎?能握起來藥效就快過了。”
沈妍把思維抽回現實,照着言顔的指導動了動手指,果然,藥效明顯在減退。就像言顔說的那樣,不一會她就感覺力氣在回歸,身體的掌控權也慢慢回來了。
她恢複力氣的第一件事,就是掙紮着從床上坐了起來。但她很快發現,自己根本下不了床,腳被一條精緻的鎖鍊铐在床尾。鍊條很短,無論從哪邊下床,都有一隻腳夠不到地面。
沈妍比劃了幾下,心裡煩躁得厲害,要不是這個身體的力氣不允許,以及周圍找不到趁手的工具,她恨不得把床都給拆了。
就在她已經開始思考毀滅世界的時候,言顔突然說:“他應該快回來了。”
“嗯?你怎麼知道?”沈妍忽然問。
言顔:“用短的鍊子鎖着,說明他會在我醒來不久就回來。”
随着她的解釋,沈妍腦海中湧現出一些不太好的回憶。她看不下去忍不住皺了眉,中斷了回憶。可剛這麼做,立刻又想到她隻是回顧這些記憶就很難受了,那麼親身經曆過的言顔呢?
沈妍問系統:【我能弄死那狗比嗎?】
系統:【不可以。重要角色提前死亡會讓世界崩塌。而且……】它頓了頓說,【就算沒有規則約束,你目前的武力值也做不到。】
這倒是真的。沈妍無語了。别說言顔這個柔弱的身體,就算是她本尊在這裡,也動不了從巷戰裡厮殺出來的厲以星半分。
所以要搞厲以星,是得先降了他的武力值?還是純靠智取?
沈妍剛意識到這個問題,還沒想出結論,外間就傳來了開門的動靜。
聽到了熟悉的腳步聲,沈妍隻覺得幾乎全身的肌肉都在一瞬間繃緊了。
聲音逼近,很快就到了卧室門口,沈妍雖然知道厲以星不會威脅到她的性命,但現在仍有“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危機感。
燈光從頭頂落下,将厲以星的眼睛掩進陰影裡。沈妍這才發現,厲以星平時一絲不苟的頭發散亂了發絲散亂地垂在額前。仔細看,他臉上還挂着細密的汗珠,像是剛做完激烈運動。等他走到跟前,看得清楚眼睛的時候,沈妍心不受控制地狂跳了起來。
厲以星眼裡有殺氣,新鮮的、濃郁的。而這種殺氣她穿過來還從未在他臉上見過。難道說……
沈妍心裡一瞬間蹦出了覃睦的名字。她想問知道覃睦是否平安,可直覺告訴她,現在不能提他的名字。猶豫的間隙,厲以星已經在床邊坐下了。
“小乖,臉色這麼差,有哪裡不舒服?”對着沈妍,他又換了張面孔,收斂起了渾身戾氣,眉眼驟然溫柔下來,嗓音柔和得仿佛真是個關愛妹妹的好哥哥。
沈妍簡直惡心到要吐了。這貨在這裝什麼呢?自己下的藥還要問她身體哪裡不舒服。
她全然沒有遮掩情緒,厭惡地拂開他的手,動了動腳踝:“你栓狗呢?”
厲以星垂眸,握住她一隻腳踝。而他握上來的一瞬,沈妍就感受到了條件反射般的恐懼,好像纏着她腳踝的不是手,而是一條毒蛇。他拇指摩挲着那隻精緻的腳鐐:“小乖又鬧脾氣,哥哥是為了保護你。”
“保護我就是一遍遍給我下藥?”沈妍替言顔質問。“你到底把我當什麼了?”她跺了跺腳,試圖從厲以星手裡掙開。鎖鍊被她帶得嘩啦作響。
厲以星卻牢牢抓着她腳腕,沒有松開的意思。沈妍藥效剛退,身上沒什麼力氣。一下沒掙開就放棄了。她不打算把所剩不多力氣浪費在徒勞無功的事情上。但厲以星的下一句話還是讓她汗毛倒豎。
“‘覃睦’就是李航。”厲以星突兀地說,沈妍不受控制地微微顫了一下,動作幅度微不可查,然而握着她腳踝的厲以星肯定感受到了。沈妍就知道自己沒有狡辯的必要了。剛才身體的條件反射已經給了厲以星答案。
厲以星也如她猜測的一樣,看着她問:“小乖能不能告訴我,你一直在我身邊,是怎麼知道的呢?”
瞬間,沈妍覺得自己簡直來了場有史以來最猛烈的頭腦風暴。在短短幾秒的時間裡,她飛快的想了一遍厲以星說這句話可能的前提,以及自己應該怎麼回答。
畢竟厲以星突然這麼問,聽起來很像是在休息室門口聽到了她和覃睦的對話。但他們說話已經很小心,很小聲了。但沒有竊聽器的幫助,沈妍很難想象厲以星要怎麼隔着門聽清楚。她決定賭一把,賭厲以星沒聽見她和覃睦的聊天内容。
沈妍一聲不吭,靜觀其變。
不過她的沉默落在厲以星眼裡就是另外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