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叢林後,眼前豁然開朗,一片開闊的淺白色沙灘接着果凍般波光粼粼的海面,那海水極清澈,比起原時間線的海面來說,還要更清澈些,映着明媚的天空,讓剛經過時間旅行的8位躍遷者,心下都不免覺得豁然開朗。
似乎由于AI迅速發展的緣故,新時間線上的生态環境,比起舊時間線要優化了許多,幾個人都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海灘上那令人心曠神怡的空氣,放慢腳步走向不遠處停靠在岸邊的一個懸浮艙。
那應該便是新時間線上啟用的交通工具,幾人跟随塞巴斯蒂安走進那外形像極了甲殼蟲的懸浮艙,眼看着那雙翼位置的極光色塗層變淡,頂部雙翼的中央位置就緩緩分開兩邊,露出中間通向内艙的通道。
進到内艙白棘才發現,這裡比外面看起來還要寬敞,躍遷者一行8人,加上塞巴斯蒂安帶過來的10餘人一起,這看上去不大的空間卻并不顯得逼仄。
氣氛算是輕松,白棘難得放松了些,饒有興味地透過那變幻的半透明窗戶朝外看去。
懸浮艙如今正快速掠過海面上空,很快經過了一座城市,見飛行速度并沒有減慢的意思,白棘猜想這裡應該還不是目的地,便也不急着起身準備,留心觀察着窗外的景象。
看起來,新的時間線建築風格融合了多種樣式的古典美學與極具未來感的科技美學,色調也同樣各具特色,有複古的低飽和度顔色搭配着花紋繁複的哥特尖頂建築,也有實時變幻的極光色塗層在極具科技感的摩天大樓表面。
最接近地面的街道上,甚至随處可見殘留的紅色電話亭,根據塞巴斯蒂安的介紹,如今這些電話亭已經作為城市遺産被保留下來,并無實際用途。
本身已是做好謹慎應對的準備,如今舊同伴的來臨确是意料之外,幾人都不由自主輕松了許多,一路看着窗外從未見過的風景,如故友重逢般,你一言我一語向塞巴斯蒂安叙說着整個故事。
故事很長,或許要從很久以前說起,或許以後的每一次回歸,塞巴斯蒂安都會等在這裡重新聽這些故事,但沒有人在意多說幾遍,因為,塞巴斯蒂安也許已經是最後一個願意聽故事的人。
未來的某一天,這些故事就隻會被遺忘在時間裡,直到這裡的所有人死去後,便永不會再有人提起。
路途似乎也配合着故事的節奏,不緊不慢地朝前方延伸着。
隻過去了一天多的時間,幾個人卻仿佛曆盡了一生,醒來早已是另一個世界,另一個時代。
直到那架懸浮艙緩慢地平穩停下,白棘才發現,不知何時,窗外天色竟已經暗了下來,城市上空像一塊黑色的幕布,被下方極光色的冷光一打,那深淺不一的綠色光帶肉眼可見,偶爾有一條淡淡的粉紅色穿過其間,竟像是置身于極寒地帶所見的激光大爆發那般絢爛。
見已經入夜,塞巴斯蒂安也不再強行留駐,隻囑咐那懸浮艙停在一處高聳入雲的建築腰部的停靠坪,一行人依然自那甲殼蟲的背部陸續下到停靠坪,在塞巴斯蒂安的指引下,分别前往已經準備好的房間休息。
白棘獨自回到房間,順手将背包裡的兩隻貓放到那個外形酷似休眠艙的床上,床墊看上去極舒服的樣子,貓咪靠上去便眯起雙眼,開始舒服地打鼾。
未來幾次時空旅行,白棘都會帶上兩隻貓,畢竟她不知道自己下一次醒來會在何處,更不知道時間線的修正行為會把這世間變成怎樣陌生的樣子,把兩隻貓放在任何别的地方,她都不會放心。
塞巴斯蒂安早已在每個客房内精心準備好食物,由于路上聽白棘說起過自己的貓,他還特意在白棘客房準備了“貓糧”。
似乎在共生文明裡,無論是食物還是其他許多日常用品,與原時間線都存在一些區别。由于這個時間段,是多物種向矽基文明過渡的時期,所以在日常用品選擇上也呈現多元化,比如“貓糧”,就既有類似原時間線那種顆粒狀和罐頭,又有極具科技感的補充劑形式。
給白棘準備的食物也是同樣,甚至還多了一種看起來實在有些難以下咽的綠色粘稠液體,她猜測那或許是給蟲族或共生體準備的食物。
在共生文明中,塞巴斯蒂安和女王蜂分别執掌兩個不同種族,互相之間奉行不幹涉原則。
也即是說,兩個種族之間可以共同協作、互相進行物資和科研支持,甚至公民之間也可以選擇共同生活,自由組合家庭、伴侶、朋友等任何關系,唯一的準則就是,必須無條件尊重對方一切行為習慣、文明信仰、生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