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它很圓,圓的快将四個眼角都撐開了。其次裡面的眸子很大,幾乎占據了大部分的面積而将眼白擠到了邊緣的地方。
其次是它的虹膜很特殊。如同撒了銀藍色的金粉的那種,在男孩兒情緒波動的時候,甚至還有些發光。
看着那雙眼睛,本以為自己會死的黑澤陣竟然在想,這不會是一個小瞎子吧!
“你……受傷了?”
稚嫩的嗓音,在空曠的神殿内部回響又傳遞出來。對方隻是穿着中東地區普通的短袖襯衫和到膝蓋的褲子。赤裸的小腳丫踩在距離地面十幾公分高的地方,不安的相互攪動在一起。
異能力?
松開對傷口的呵護,摸索了一下找到之前還剩下幾根的煙盒,在男孩兒微微皺眉下點燃。吞雲吐霧之後:“快好了!”
“嗯!”男孩兒抿抿唇有些猶豫的抱着金色的眼球舉了舉,遮住大半張臉掩耳盜鈴般的喊了一嗓子:“爸爸!”
“嗯?”
“哼唧!”男孩發出一個不明意義的口音,扭頭就朝着神殿裡面跑了。
黑澤陣看着那喊了一聲爸爸就跑的小家夥,一時間也是有些愣。他看了看手指夾着的香煙,無奈叼在嘴邊上了台階。
神殿裡面很幹淨,走過一邊六個的男性大立柱,裡面就是一邊三個的女性立柱。然後是一扇巨大的,雕刻着兩個圓形圖案的石門。此時石門半開,上面的圖案清晰。如果喜歡天分學的一眼就能夠看出,那是月球兩面的圖。
黑澤陣将煙頭扔到一邊細沙堆上,用皮鞋碾了碾走進去。他走的有些搖搖晃晃,腰側的傷口雖然沒有傷到内髒可還是出血不少。隻是簡單地按壓止血,也不過是減緩這個過程。說是好了,是因為裡面穿的背心和外面的戰術内襯粘連在上面,起到了封閉的作用。
走進去,就是一個巨大的如同劇場一樣的圓型大廳,巨大的半球型穹頂中央是一口天井。此時正違反自然的,出現一輪清風之色的明月。巨大的月亮懸浮在哪裡,看着望而生畏。而下方,則是男孩兒站着的地方。他抱着懷裡的似乎是活的眼珠子,有些緊張的踩了踩腳。啪啪的水聲,濺在小腳丫上。
黑澤陣看了一眼那個月亮,又看了看男孩兒嗤笑出聲:“月亮給與指引嗎?呵!”
“你叫什麼?”
“尤拉!”
“尤拉!”試探着喊了一句。對話用的竟然是都要忘了的阿卡德語。
“啧!”輕輕彈舌,他擡腳踏進那個盛滿了水的由白玉制作的巨大的圓盤中。擡頭就看着那輪明月。幾乎不需要說什麼,場景就發生了轉變。
男孩兒看着突然飄起來的男人,捏了捏懷裡的眼珠子:“尼伯龍根,你說他……會不會待會兒用□□頂着我的腦袋?”
“你是他的星辰,是新路程的道标。我想應該不會!”懷裡的眼球說着言不由衷的話。沙啞的煙嗓,此時也有些磕磕巴巴。
“可我覺得會!”琴酒啊!
——南納除了騙人還是騙人!
說什麼喊爸爸就能離開這裡。結果呢?來了個啥?琴酒啊!
——要死的……他怎麼不知道,琴酒有他這麼大的一個兒子?
此時突然換場景,對于黑澤陣而言也不過是一種莫名的體驗而已。他覺得這和他沒炸死自己來到這裡有直接關系。當然,還有一種可能這就是地獄。畢竟,外面那環境怎麼看都跟年少的時候,傻兮兮的尋找什麼星星的自己,曾經見過的神廟一模一樣嗎!
看着眼前這個和自己極其相似面容的男人,他也隻是輕笑一聲:“你兒子?”
他指的是那個小胖崽。
“确切的說,你老婆!”
“啊……啧!”黑澤陣歪了下頭:“你腿上那個呢?”
聰明人幾乎不需要多說,隻是幾個眼神。對方神奇的傳遞的信息就告訴了他男孩兒、他、男人、以及男人腿上那個人的關系。
“我沒想過自己會是變态!”這是黑澤陣的回答,對方那張幾乎一樣的面容,隻是對應的金銀發變成了清風之藍帶着半透明而已。
“我也沒想過自己會變态到那種程度。你當兒子養不是很好?”
“有點道理!我有什麼好處?多一個兒子?”
“我不知道!畢竟,好處這種東西隻有自己才清楚不是嗎?”
“嗤!最讨厭你們這群謎語人!是不是我老了也這樣?”黑澤陣咧嘴給了一個嘲笑:“這個世界的我呢?還在茫茫戈壁找星星?”
“沒有!因為沒有,才能讓你過來。”
“哦!”黑澤陣愣了愣:“有點意思!”
“走了!”他沒有多說什麼。重新落在水面上,睜開眼睛就看着抱着變大了一倍的金色眼球的男孩兒,同那雙像是裝滿了碎星的眼睛對視了一會兒,然後輕笑一聲伸手摸了摸那柔軟的頭發:“走吧!吃烤全羊嗎?”
“哎?吃的!我不挑食!”看着朝着裡面溫泉廣場走去的男人,男孩兒快步跟了上去。
“黑澤熏,以後你叫這個名字。”
“可是……”
“尤拉是乳名吧!”男人脫了風衣,單手挂着衣服,扭頭看着他。在那雙祖母綠的眸子裡,黑澤熏看到了某種說不清楚的東西。
“嗯!”他點了點頭:“阿依娜……媽媽給的!”
“那就是了!我是你爸爸,名字肯定是我來取不是嗎?”
“哎!”黑澤熏一臉不敢置信的看着對方,他眨眨眼,又眨眨眼。一直到男人走過寬敞明亮的大廳長廊,進入後面的後室。
對方似乎很熟悉這裡,就仿佛生活過很久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