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武壇大廳之上,毫無一人,唯有忘巧雲戟冷冷伫立,照看着這一場人間的恩仇。
放眼望去,隻見绮羅生全身蓄滿龍雷赤電,赫勢邁步而來,其勢震蕩着整個烈武壇,同時,也在向烈武壇衆人宣告,忘巧雲戟,他勢在必得。
“吾,要拔戟。”
烈武壇中秋鴻俠侶夫妻出面前來阻攔于他,其夫謗春秋道,“绮羅生,你殺害我們烈武壇兄弟,今日自動送上門來,秋鴻俠侶要你血祭叕漢老大。”
兩人合力攻擊绮羅生,但,绮羅生隻是躲并無過招,同時警告他們道,“不可近吾身。”
但,他們并不在意绮羅生之警言,而後,他們筆刀、長撾齊出,誓報叕漢老大之仇,绮羅生為蓄力,更不願多添命魂,隻能不斷閃避,一路直向雲戟而行。
“不可能讓你得逞。”
謗春秋直接筆刀殺向正在拔雲戟的毫無防備的绮羅生,寒冽的刀光交錯,濺起鮮血如潑,見血的傷口,更引雷電灼身,頓時绮羅生周身洩力不斷,秋鴻俠侶亦被電流反噬力波及,一時傷退,動彈不得。
“吾,吾要拔戟。”
“吾不能失敗。”
“吾要拔戟。”
“啊——”
憑着自身的信念,绮羅生不顧身上之傷,一聲暴喝,他催動赤電之能,頓時經脈爆裂,氣沖牛鬥,一握戟,數累齊下,霹靂閃電中,擎戟向天。
血凜的雙眼,不倒的信念,眼前遠去的瀝血長軀,一步步,踏入死亡深淵而無悔,曳長的身影讓人震懾不已。
赤電燒灼,绮羅生内傷累積已達到極限,一路颠簸,已臨北疆地界,他拖戟的手已然麻木,滴血的傷口早已無感,唯剩内心一股意志支撐。
兄弟,吾一定會為你取回解藥。
北疆聖地,被黃沙掩去路徑的北疆聖地,今日泥風流重,似是預告殺肅的未來。
“就是此地,吾終于到了。” 绮羅生拖戟來到此處,看着上面的鎖痕,道,“鎖痕與雲戟之痕相同,一試。”
說着,绮羅生一揮雲戟将戟插入上面的鎖痕之中,昂喝一聲,被歲月塵封的大門,緩緩開啟。
“終于…”
绮羅生開啟門扉之後,踏着不穩的腳步邁入之際,夜光觸發洞内機關,突聞千道破風聲響,疾射而來,绮羅生陷身箭雨中,豔刀開阖破箭網。
最後一刀直破機關,箭網消散之後,隻見洞内中央一條曆經歲月摧殘的擡手石龍半身屹立,而龍爪之下放着一冊書。
“不見解藥,隻有一本秘笈,”绮羅生驚疑之際,上前拿起秘笈,查看是否有解藥線索,一翻開,他驚喜道,“太好了,書頁夾層中裝有解藥。”
意琦行有救了,绮羅生滿心歡喜地收起秘笈,轉身離開,但,沒想到,一道掌氣襲向绮羅生,毫無防備的绮羅生吐血倒地,看向攻擊他之人,是葬刀會。
“聖門開啟,你的命也盡了。”
绮羅生握着豔刀,支撐自己受傷的身體起來,道,“是,你們。”
“還有,我。”
聲甫落,隻見一人從萬衆之中威赫走出。
绮羅生不解地看着來人,道,“盛華年?”
盛華年面色陰冷,不複之前儒雅之态,淡淡地對绮羅生道,“或者稱呼吾十方孤凜吧。”
乍聞聽到這個久違的名字,讓绮羅生心神一凜。
十方孤凜看到绮羅生剛才的摸樣道,“怎樣,想起吾那被你誅殺殆盡的三名孩兒已不安了嗎?”
“不要緊,今天正是他們的祭日,就用你江山快手的人頭,血祭。”
話一落,無形的毒傷,從绮羅生體内爆心而出,揚濺的鮮血,化作血蛾群飛,蓄滿的赤電如同覓得缺口不停洩出,失去龍雷
持命的绮羅生,危在旦夕。
十方孤凜對痕江月說道,“吾,不想再看到他出來了。”
說完,他便離開北疆聖地洞窟,留下痕江月等人對付绮羅生。
“殺。”
痕江月一聲令下,蓄勢待發的葬刀會大舉圍攻绮羅生,勢必将他永遠留在這個地方。
瀕死是白芒,緩流量嚣塵殺氣,迷蒙的意志卻在此時清晰不已,绮羅生深知敗在此處,便是永訣,兄弟生機還在手中,他要回去,必須回去。
“保護兄弟最好的辦法,就是吾要活着。”
江海沉浮三十年,漂泊的舫舟還找不到渡頭,人卻已踏在血鋒刀口,嘗着生命漸息的韻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