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是閻王的試探嗎,雪梅墩思索着,道德上的綁架啊,真是難以選擇,去還是不去。
最後,雪梅墩是不願莫名地背負上兩條命,雖然這兩人與自己無關,道,“看樣子,非我不可,那就走吧,千玉屑,去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讓森獄禦醫都束手無法。”
“好。”
“在此之前,千玉屑你先等我一下。”雪梅墩道。
于是,雪梅墩迅速地回到房,将身上銀飾全部卸下,隻着一身紫紗服飾,三千青絲也隻用發帶系上即可,隻因擔心銀飾一不小心很容易傷到産婦和幼兒。
“走吧。”
雪梅墩出來後,便和千玉屑前往森獄王宮。
一路上,千玉屑簡單地向雪梅墩介紹,森獄王宮。
王宮主殿冥獄珈羅殿,是象征森獄最高權力的存在,隻有閻王有權利開啟此殿,一旦開啟,那便又是一場權利的紛争的開始。
左右副殿,位于主殿兩側,議事和召見在這個兩個副殿進行,若個小殿,其他用途,之後,就是後妃住所。
水蘭宮,是第一皇妃的住所,因為第一皇妃名字中帶蘭字,又稱蘭妃,且修行功法屬水,這就是宮名來源。
雪梅墩還未到藍水宮前,便已經聽到裡面蘭妃嘶啞的喊叫聲,似乎力竭了,但還是沒有聽到孩子啼哭的聲音。
殿門外,隻見身穿華服,以及華麗鬼面遮擋容貌的男子,着急地來回踱步,彰顯他内心的慌亂不安。
“王上,人已經來了。”千玉屑上前恭敬地行禮,說道。
閻王聽到千玉屑聲音後,轉身看到跟在千玉屑一身紫衣的雪梅墩,隻見她颔首緻敬,和那日不同。
“這位雪姑娘,能否救回吾之愛妃和孩子,”閻王語氣十分急迫地問道。
“我盡力一試,不管後果如何。”雪梅墩道。
“多謝,”閻王聽到能救人的天籁之聲,心中的着急似乎減少了幾分,道,“不夠成不成功,多謝你。”
“嗯。”雪梅墩得到答複後,便越過閻王,推開殿門,進入産房。
産房内,血腥味十分重,侍女、産婆圍着産床不知所措,隻能對着産床上的蘭妃道,“娘娘,保持體力,醫生等會就到了,一定會平安生下大王子的。”
“嗯,吾知曉,”蘭妃艱難地說道,“吾定要生下吾之孩兒,重振吾之一脈。”
“吾一定會堅持下去,孩子,你一定要出生啊。”
雪梅墩對她的事情不知,但是,對她韌性算是欣賞,上前道,“我來看看。”
侍女、産婆看到一個陌生女子,心知,她是醫生,便退到一邊說道,“請您給娘娘看看,為何會大王子不願出來。”
雪梅墩上前坐在床邊,看到蘭妃臉色形容枯槁,身體瘦弱地如一把枯柴,顯得孕肚格外的大。
她為其診脈,胎兒無事,但是胎兒加速生長,掠奪母體生機,難道這就是森獄的詛咒的來源嗎?
雪梅墩雖然心有疑問,但現下不是好時機去思考,當務之急還是為其保存母體的生機為重,于是,雪梅墩先用銀針為蘭妃鎖其生機不流失,而後,拿起筆快速地寫下方子交給侍女煎熬,并叮囑她們,“動作要快。”
侍女得到吩咐後,立馬行動起來,去為蘭妃拿藥煎藥,行動訓練有素。
“産婆,取熱水,先給蘭妃擦拭身體,保持潔淨,”然後,雪梅墩又對蘭妃道,“現在不急生産,先讓我為你保生機,時機到了,孩子就會生下來。”
“不想說話,就不用說,眨眼睛即可。”
蘭妃聽到後,眨眼睛表示知道了,而且,眼含淚水表示感激。
“無事,”雪梅墩道,“現在我來看看孩子為何生不出來?”
蘭妃的孕肚其實不大,隻是太瘦了而顯大,據産婆說,孩子的胎位正,原本應該立馬生下來的,但就是遲遲不願出生。
按常理來說,孩子在肚中憋久了,不太好,但是,雪梅墩将手放在孕肚上,感受到肚中孩子一切良好,還感受到有一股熟悉的氣息在其中,并向她傳達為何胎兒不願出生的訊息。
“哎,”雪梅墩感歎一聲,道,“蘭妃,你知道王族産子,吞噬母體的詛咒。”
蘭妃眼神黯然下去,她知道,她原本是可以不懷孕的,但是,她不願她之一族沒落下去,她答應過爹娘會振興他們一族。
王上答應過她,隻要生下孩子,她之一族會被王上重用,所以,她一定要生下孩子。
“吾知,吾有吾之願想,吾願用吾之命去搏一搏,”蘭妃一字一字地往外說,可見她生子之心如此堅定。
知道詛咒,還願意用性命去搏一搏,對于她的想法,雪梅墩不做評價,隻是告訴她,她難産原因,“那你可知,你家孩子之所以不願出生,是他不願你喪命,想你活下去。”
蘭妃聽到這個原因,這一刻,她的淚無聲無息地流了下來。
她回想自己這一生,從來沒有誰為自己想過,爹娘視自己為重振家族的工具,王上視自己為生子工具,隻有孩子,孩子視自己為母親不願自己死亡。
但,自己也不想孩子死亡,也許,這一刻,她是個合格的母親。
“孩子,請你好好活下來,隻為你自己,我是個不好的母親,”蘭妃眼神溫柔地看着自己的肚子道,這一刻,她能感受肚中孩子與她心意相同,也答應了她,會出生,隻為她而出生。
蘭妃隐隐感到自己大限将至,對雪梅墩隐隐懇切道,“吾之天命已至,隻盼能看到孩兒一面,請您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