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熬到考試那天。黎大福的學校和江擴的學校是同一天考試,走的時候黎大福特意囑咐要江擴這次等他。
考理科的時候,江擴對着整張卷無從下手。
自己隻在補習機構那上了兩節課,大部分題都沒見過。最後隻好聽黎老師的建議,盡量讓自己不交空白卷。
幾科理科的卷交上去之後,江擴感覺整個人都虛脫了。
“喂,老鄉,”許添佑從前桌湊過來,“你考試有把握嗎?”
“沒。”江擴實話實講。
“國文考試還有曆史考試,到時候那個監考老師比較傻,我們可以試試出貓。”許添佑從桌肚裡掏出幾本教材對江擴示意。
“不出。”江擴說。
他還想做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
“随便你,到時候要是被罰了,你可别後悔。”許添佑嗤了一聲,轉回自己的課桌。
到了國文考試,課室門口進來一個許添佑說過的“傻老師”。帶着黑框眼鏡的傻老師拿着一疊試卷,走下來一張一張分發給班裡同學。
江擴接到試卷,在試卷上寫下自己的繁體名字。監考老師也剛好分完試卷,坐到講台上傻傻發愣。
低頭檢查完一遍試卷,江擴發現有很多黎大福講過的,還有一些是自己複習到的,心裡暗暗高興。
雖然自己不清楚班裡其他同學的水平怎麼樣,但接下來這些科目應該能給自己拉上去很多分,前面的理科成績也沒什麼影響了。
畢竟這次考試他要求也不高,能避免成為班裡最後一名接受最高級體罰就好了。
老師發愣久了,捂着嘴巴打了個呵欠,接著竟然在衆目睽睽之下開始打瞌睡。前面的許添佑見監考老師開始犯困,偷偷給自己比了個“耶”。
下一秒,監考老師他直接下巴抵在講台上睡死過去。
江擴擡頭的時候,正好撞見許添佑把國文書放在膝蓋上在翻其中一頁,右手的筆在試卷上同步沙沙沙地抄答案。這就是“出貓”,國語直接稱之為作弊。
江擴見許添佑摘答案如此迅速,不知不覺也動了出貓的念頭。
而這個念頭,又在訓導主任從課室經過時被及時掐滅了。
長了一圈胡子的女訓導主任抱着一疊書經過的時候,恰巧從窗戶口瞥見一邊出貓一邊沾沾自喜的許添佑。吼聲差點把整個教室所有人的耳朵震聾,包括講台上熟睡的監考老師。
許添佑倒抽一口冷氣,迅速把書塞回桌肚。監考老師猛地坐直,一頭霧水盯着課室外的訓導主任。
“喂!你!”訓導老師沖許添佑吼道,“說的就是你,出來!”
全班同學的目光聚集在這位出貓的同學身上。許添佑垂着頭在衆目睽睽下起身走出課室。
江擴擡眸看了許添佑一眼,繼續埋頭苦戰。訓導主任揪着許添佑的一邊耳朵,罵罵咧咧一齊回了辦公室。
幸好自己把持住了,否則現在被叫去辦公室的肯定不止一個人。
直到最後一門課考試結束,許添佑才灰頭土臉回了課室。這時失職的監考老師又被叫去辦公室,估計也是兇多吉少。
“怎麼樣?”江擴收拾好書包,問前桌的許添佑。
“成績全取消了,還要請家長。這次最後一名肯定是我,下周要掃操場了,”許添佑仰起頭哀嚎一聲,轉而又安慰自己,“算了,成績不好到時候跟着我爸媽賣魚蛋就好了,反正我家生意都不錯。”
江擴搖頭沒再接話,匆匆背上書包離開課室。他還得去學校門口等晚到的黎大福。
出了校門口,江擴本想坐到門口的階梯旁邊等黎大福。十五分鐘過去了,黎大福還沒出現。
這小夯貨怎麼今天這麼晚,難不成是遇上什麼麻煩了。幹脆走到電話亭撥了小夯貨的電話号碼。
“喂?”黎大福在那邊問道。
“怎麼那麼晚?”江擴問。
“大哥,你再等等,有事兒呢。”黎大福說,“你再等個三十分鐘,我弄完馬上過去。”
“什麼事?”江擴皺眉。
沒等江擴問完,那邊挂了。
江擴放回話筒,思考片刻後騎上自行車,徑直朝黎大福的貴族學校騎過去。
貴族學校的門口人群聚集,江擴環視一周沒有黎大福的身影,倒是在書店旁邊看見一個熟悉的假小子身影。
中二病!
江收靠在書店的外牆抽煙,頭上戴着一頂鴨舌帽,身上沒有穿校服。
江擴為了避開中二病,選擇躲到學校另一邊的一爿小零食店,一邊觀察門口黎大福有沒有出來。
等了大概十五分鐘過去,黎大福終于鬼鬼祟祟從校門口出來,神色慌張像是遇到什麼麻煩。
江擴松了口氣,正想過去拖走黎大福。那邊江收見黎大福出來,也扔下煙手揣褲兜裡沖過來。
江擴皺眉,緊緊盯着江收鼓鼓的褲兜。
“黎大福!”江收口中清晰叫了一聲黎大福的名字。
黎大福見江收過來,慌慌張張往後退了一步。
“走,走開。”黎大福支支吾吾道。
“不行,我江收是這附近有名的女老大,今天表白失敗的事一定會傳出去的,”江收眯眼,“黎大福,我要殺你滅口。”
“我說了我就不喜歡你這樣兒的。”黎大福一臉嫌棄。
“那你喜歡什麼樣的,我就變成什麼樣的,”江收從褲袋裡掏出一個信封,“這是我寫了一晚上的情書,我江收做為附近聞風喪膽的女老大可是第一次寫情書,你不想看也必須看。”
“不看。”黎大福搖頭。
“不看我就一槍斃了你。”江收雙手叉腰。
黎大福實在受不了這個班裡常年前三名的中二病,隻想快點打發走。兩人對瞪許久後,黎大福接過信封,從裡面取出一張情書。翻開捋平。
情書的字寫得歪歪斜斜,時不時夾雜點毛毛蟲似的英文。字體和内容過于诙諧,看得黎大福嗤嗤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