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祥的預感開始傳染，李上淵的眼皮用力地跳動着，正要開口時，文炯書的回撥被接通了：“喂，鳴鶴哥。”

“Eric在你身邊嗎？”

文炯書看了孫英宰一眼：“在。”

“讓他接電話。”

文炯書把手機按到孫英宰耳邊，自己側耳聽到許鳴鶴說“英宰xi，你的自作曲發布了嗎？”，語調有點冷淡，卻能隐約感受到下面湧動着的情緒。

孫英宰：“還沒有。”

“那就好，”許鳴鶴說，“你去聽BAP前輩的《coffee shop》。”

說完便挂斷了電話。

文炯書驚訝地看着顯示已結束通話的手機屏幕，蹙眉思索片刻，倒吸一口涼氣：“你要發的那首歌，現在手裡有音頻嗎？”

“有是有，可是……”孫英宰環顧四周，雖然這點空間也就夠裝下the boyz和公司的工作人員，但畢竟是在外面，不太好吧。

“放。”文炯書沒好氣地說。

要是這話來自于經常被孫英宰的夜半蹦迪充滿怒氣槽進而發動鐵拳的崔澯熙，孫英宰還能嬉皮笑臉幾句，但這話來自文炯書，平日裡不太發火的人冷不丁兇起來還是比較唬人的，孫英宰不想觸黴頭，一邊看着眼色，一邊找到寫歌詞時存在手機裡的音頻，調整音量，點播放。

另一邊，也被文炯書突如其來的脾氣吓到的李上淵在當機了兩秒之後，還是決定說文炯書兩句：哪怕孫英宰這種精力充沛怎麼削都在闖禍的邊緣橫跳的問題兒童突然說起“在外邊要小心”這種話有點黑色幽默，但道理又沒有錯，未發表曲在外邊放本來就不合适，不管因為什麼鬥氣也不該讓人做不合适的事。

但一聽到孫英宰手機裡傳出的旋律，李上淵嘴邊的話就無知無覺地掉在了地上。

這是未發表曲？旋律好耳熟。

有幾名成員和他一樣，露出了“這歌我好像在哪裡聽過”的表情，有的人則是明顯的愕然，然後開始磨牙，比如李賢在：“這好像是BAP前輩的歌。”

“《coffee shop》，”說話的是跟他們行程的造型師，年紀和成員們差不多，“我中學時是baby（BAP粉絲名）呢。”

BAP于2012年出道，主要年齡段在97-98的the boyz成員當時不是做了練習生，就是已經動了去做練習生念頭的Kpop愛好者，BAP當時又火過一陣子，自然是聽過歌也看過舞台，雖然不一定熟悉非主打，像《coffee shop》這種打過幾場歌的非主打曲，還是會有點朦胧印象的。除開當年做過粉絲的造型師第一時間定位到歌曲，BAP活動期在韓國的成員都感到似曾相識，李賢在甚至定位到了組合。

造型師：“原來賢在中學時不是隻對girl's day感興趣啊。”

——the boyz黑料之一，李賢在做練習生前曾在網上留言評價girl's day成員外貌“惠利不怎麼樣，yura漂亮”。

李賢在：反正現在不是他的問題，忍。

美國來的孫英宰：“怎麼了……是說這個曲子和那首叫《coffee shop》的歌很像嗎？”

李上淵深呼吸：“你從哪裡弄來的？”

“網上買的。”

李上淵繼續深呼吸，終于忍住了沒在外面發火：“回去說。”

“就是說，有人照搬BAP前輩《coffee shop》的旋律當自己的原創賣，Eric還真當是他自己寫的買了下來想填詞發，還要在宣傳的時候帶許鳴鶴的名字？”回去以後終于可以放開些讨論這件事，在确認了來龍去脈之後，崔澯熙的表情比之前還要一言難盡。

“我欠考慮了，應該更留意一些的，”李柱延歎道，“Eric不熟悉早些時候的Kpop，我應該先聽的。”

“這也不能說是你的錯，誰能想到會有人直接拿十年不到、還有點名氣的Kpop組合的歌直接當原創，買的人還完全沒有發現。”崔澯熙安慰道。作曲家的一般偷奸耍滑操作，也就是給在本國名氣不大的外國歌手的作品裁縫一下當原創，等等，這種說法……

“為什麼不會，不是還有idol直接用同期活動的idol的副歌嗎？”

還沒等崔澯熙想到事情是哪裡不對，文炯書冷不丁開口道。

李柱延&崔澯熙：這說的是……田小娟在給節目寫的歌裡用了ateez主打的副歌的事。

然後他們的表情變得更難看了。

“幸好還沒有發表，也沒有提到，不然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見鳴鶴哥了。”李柱延喃喃道。否則因為過去的抄襲事件和I-DLE生出龃龉，又曾經在演唱會上用彈唱陰陽過田小娟的許鳴鶴，轉過頭又給複制粘貼了BAP非主打的the boyz成員“自作曲”宣傳，那場面想象就讓人尴尬得要背過氣去。

“就算還沒有嚴重後果，我們也要去解釋。”文炯書說。差點把許鳴鶴坑得社死，從許鳴鶴此前的作為來看，也明顯被吓得夠嗆，總不能因為沒出什麼事就輕輕揭過。

三個人一起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