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金弘中走過來。
許鳴鶴深深地看了宋玟琦一眼:“這次回歸以後,旼琦,如果你的感覺還是如此,就去看下心理醫生吧。神經的條件反射上的事情,不是個人能夠克服的。”嚴格意義上來說有點語病,但能夠被理解就行。
金弘中:?
“确認一下是不是恐慌障礙。”許鳴鶴又解釋了一句。
這也不是什麼罕見病,stray kids的韓知城半年前才因此中止了活動。
“哥,我可以……”
宋旼琦抓住了許鳴鶴的手腕,後面的話卻無法說出口。許鳴鶴的手一轉,反過來握住他的手,在金弘中不解的目光下,安撫性地用另一隻手拍了拍宋旼琦的肩:“宣傳期間,舞台上,拜托堅持住,節目裡少說點話沒問題,我很樂意搶你的分量。”
許鳴鶴知道宋旼琦想要說什麼,就像他知道宋旼琦為什麼後來總是往自己身邊湊的原因。
——之前放的安神用信息素的作用。宋旼琦不好把“聞到哥的香水味就會好很多”這種話說出口,但他潛意識裡顯然有這種認知。
宋旼琦依直覺行事,許鳴鶴反而猶豫了:他要不要繼續用信息素?
與趁人之危完成任務什麼的沒有關系,系統給的任務不好做,但沒有緊迫到要在隊友出心理疾病的時候趁機刷好感的程度——許鳴鶴基本可以确認宋旼琦的狀況不算輕,因為他想起來,後來ateez去《kingdom》的時候,宋旼琦沒有參加。
重要的是,有的信息素是真的能減輕受到的傷害的,檀木的安神和薰衣草的止痛功能卻側重于減輕症狀,如果掩蓋了問題本身,是不是一種治标不治本的表現?止痛相對來說還好一點,真實存在的傷害存在于□□,信息素麻痹神經,實情在檢查儀器下依然無從遁形。本來問題就在神經系統的話,信息素很容易模糊真實情況。
後來宋旼琦參加了ateez的回歸,應該是治好了,治不好的心理疾病再考慮用信息素吧。許鳴鶴想。
許鳴鶴見的多了,對于隊友得了心理疾病就和隊友在練習中意外傷筋動骨一樣習以為常,但ateez成員不然,他們對心理疾病患者雖然不至于有什麼惡意,但多少有些“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才會這樣”的刻闆印象,進而帶來不一定正确的關心。特别是進KQ前就與宋旼琦是好友的丁潤浩,在保姆車上嘟嘟囔囔,從刻薄的工作人員一直盤點到惡劣的前輩。小公司的idol,受氣是常态,幾乎每個小公司出道最後逆襲的團體,粉絲都能盤點出辛酸史,最後沒能逆襲的更不用說了,隻會更嚴重。
和他們坐在一排的許鳴鶴:“旼琦遇到的那些事情,你印象挺深的。”不是磕CP,這話是說給宋旼琦聽的——一定要給異常狀态找個理由的想法不見得對,但至少關心是真的。
“大家都是這麼過來的,”宋旼琦不能輕易地承認自己比旁人脆弱,猶疑地說,“還有就是……COVID之後,正面的東西變少了。”
“無觀衆表演的感覺很糟糕。”崔傘頗有同感。ateez成為更側重巡演的男團有客觀因素,而在主觀上,他們也漸漸地更傾向于從現場觀衆那裡汲取力量。
“線上呢?”許鳴鶴說。
宋旼琦:“線上正面的東西沒有那麼多。”
這倒是現實,現場live收到的反饋是很直接又單純的,就是對人與人的表現的認可與喜愛,遇到一堆anti現場展示黑海是非常罕見的情況,整個娛樂圈十年也就一兩件。線上就要複雜的多,粉絲在愛的時候有着熱烈到盲目的一面,但也不乏偏執、愚蠢乃至惡毒地攻擊其他藝人、其他藝人的粉絲、對自己的idol提不切實際的要求然後脫粉回踩等表現。許鳴鶴在研究粉絲想法時,看到過粉絲通過他的所作所為獲得快樂,看到過粉絲為他精心準備應援,在互聯網上與讨厭他的人執着對線,也看到過粉絲造謠與他關系不錯的隊友,人肉搜索不喜歡他的别家粉絲電話騷擾到所在學校,針對自以為的“對家”發表大段大段的污言穢語,等線上展現出來的粉圈生态研究得差不多了,許鳴鶴對粉絲的感情也所剩無幾,隻剩職業道德。
線上就是這樣,對不好的東西要比好的更加印象深刻,許鳴鶴也沒能免俗。
但實話不能完全說,許鳴鶴還有他自己的人設要貫徹。
“是的,”許鳴鶴的語氣溫和裡帶點疲倦,“要是有必要堅持的話,怎樣都會努力堅持一下,最後會怎麼發展……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