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喝熱美式和保養嗓子關系不大,”許鳴鶴又看了幾條留言,開啟了下一個話題,“冰美式熱美式對我沒有多大區别,我是在這個前提下更多時候喝熱的,對身體更‘安全’,回歸期時很小心,不在回歸期的時候,辣的東西也會吃。”
他聳了聳肩膀,做心虛狀,又有點“敢怒不敢言”的無奈在裡面:“我是比較有計劃性,不要把我講得像機器人一樣……”
營業的精髓,就是在“令人親切”“令人向往”和“令人憐愛”中間取得平衡。
喝熱美式這個事本身,倒是有目的性的,隻是目的與營業無關,是許鳴鶴個人追求的一種儀式感,不停地改換身份的次數越多,他對于“保持一些不變的東西”的執念也越深,最初還是音樂和一些人格上的原則,後來漸漸開始刻意保持一些習慣,比如在沒有限制的情況下,自己的藝名叫crane,又比如絕大部分韓國人一年四季冰美式,到了“血液中流淌着冰美式”的程度,而對于許鳴鶴來說,不同溫度的美式咖啡沒有太大差異,使用不同的身份每次做“熱美式愛好者”,就成了他對“自我”進行強化的一種手段。
“crane”留長發,唱憂郁傷感的ballad和R&B,就是為當下身份而特别設計的形象了——為了反差感。而關于這個形象的經營,許鳴鶴也借着直播的機會,對粉絲做了進一步的試探:“用crane的形象唱《在孤獨之路上》?那個……crane是我用來發表音樂用的名字,色彩和團隊差異很大,所以我在作為crane的時候,隻做音樂上的交流好吧?”
雖然你們知道我是什麼德性,不過你們也知道有人說“astro為什麼就許鳴鶴苦大仇深的”,對吧?
借助毒唯和anti的挑刺為自己找理由的許鳴鶴:“我在下播前唱。”
準備下播的時候,他暫時離開鏡頭,給自己換上假發,甚至連外套也換了一件,才重新出現在鏡頭前,唱了一段他給《金錢之花》的OST,一首典型的ballad《在孤獨之路上》:
“我要同你一起在孤獨之路上走下去,我要同你一起在悲傷裡哭泣。我們依然害怕,雖然曾經很難,卻看見了藏在你嚴厲的寶物。
又過幾輪季節,融化凍住的土地,麥子埋在土地裡,會長出果實吧……”
“曾經漫長的悲傷,曾經绻縮的歲月,雖然無從估量,但是想要抱在懷裡。”
車銀優摘下耳機,關掉了直播回放,手指往下滑,看評論區中的内容:
“crane:苦情歌之王。”
“以crane的名字出的歌都好聽,耳朵被拯救了屬于。”
“crane,2018年誕生的最佳創作歌手,高産高質量,就是歌曲全都是深夜EMO系,讓人不禁擔心創作者的精神狀态(不是)。”
“苦情,在苦情的同時意境差别還很大,人怎麼能在二十歲就寫出像活了大半輩子一樣的歌的?”
回複1:“許鳴鶴:很多有名的女團歌曲作者是男性。”
回複2: “鄭振永:少女三部曲作者是我,我是前·男團隊長,怎麼,不滿意?”
回複3:“前男團隊長?”
回複4:“B1A4也是時代的眼淚了嗎,那《奇怪的她》裡的孫子,《雲畫的月光》男二,總有印象了吧?”
回複5:“能寫歌也能演戲啊。”
回複6:“許鳴鶴也是能寫歌也能演戲,偷偷說一句,個人覺得他演技比神顔好,去年MBC演技賞獎項一堆顯得他拿男新人沒那麼厲害,《金錢之花》裡的小少爺演得很靈,新人翹楚。”
回複7:“翹楚不至于,一看就知道是idol出身。不過形象貼角色,又有和idol活動時不同的魅力,像是自己做的解讀比較多,比江南美人裡面神顔的美麗木頭強。”
回複8:“不是神顔也是帥哥,演技又好,也可以多演戲的。”
回複9:“算了吧,他去試鏡就像是也不知道是去試演員還是試OST的。”
……
車銀優關掉了頁面,不再看越來越跑偏的讨論,閉上眼睛,太陽穴還在“突突”地跳着,眼球像是要從眼眶裡蹦出來一樣。
“到了。”陌生的新經紀人停下了車。
車銀優說了聲“辛苦”,忍住太陽穴要炸開一樣的疼痛,回到了宿舍。許鳴鶴和Rocky剛好都在客廳,許鳴鶴手裡拿着隻筆,在紙上寫東西,Rocky臉上蓋着面膜,在旁邊看着。
“在寫什麼?”車銀優問。
“MV的分鏡,最後還是DV解決問題,和VLOG一樣……”許鳴鶴話說到這裡,盯着車銀優看了一會兒,“你不舒服。”
“頭疼。”車銀優歎了口氣,說。
“明天不是有行程,品牌活動,那早點休息,”許鳴鶴放下筆,站起來,看了眼跟上來的經紀人,又看了眼Rocky,“我來吧,敏赫(Rocky本名),你先回去,我給燈調亮度。”
“你做什麼?”
“先坐下,我給你卸妝。”手按在衛生間門把上的許鳴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