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晚上經曆了幾次轉折後依然保持了最基本的鎮定,甚至能從所見所聞中猜到其中有崔景瀚在推動的李準,這次是真的有點反應不過來。
“今年的ROLEX,我買的是公價一千五百萬,因為供給量低于需求,二手市場上要貴一些,”見李準沒有反應,崔景瀚繼續說,“不介意的話,也可以給我留個銀行賬号。”說完還又把手裡的盒子往李準的方向擡了一擡。
李準看到高英旭時都能撐着不卑不亢,面對崔景瀚的道歉卻慌了:“不是……我……”
就算他經濟不寬裕,也确實是idol圈裡知名的鐵公雞吝啬鬼,他也沒有想過用這種方式弄錢。
崔景瀚沒有對李準所表現出的慌張做任何反應,依然用那認真的眼神注視着他。
“沒到那個程度。”李準艱難地說。抛開崔景瀚拿人當槍使的行為,李準在這件事中的損失卻不大,他此前在《強心髒》上的爆料已經把高英旭得罪死了,有沒有這一出,他在高英旭那裡的聲望都是“仇恨”。
崔景瀚的道歉與賠禮都如此爽快,李準又沒有真的受到什麼損失——高英旭沒說兩句崔景瀚就擋在了前面,還讓李準先離開,當李準通知了洪錫天并跟在洪錫天後面返回争執現場時,崔景瀚又立即結束了對峙。這麼想來,李準越發覺得崔景瀚是有意利用卻沒有讓他受到損失的意思,那他就更不能收下崔景瀚的賠償了。
“沒到那個程度,”李準重複道,“高英旭前輩的話,我已經得罪到底了。”崔景瀚既然會利用李準,應該早就知道《強心髒》的事。
“我知道,”崔景瀚說,“但我做的也不對。”
這個李準也無法違心承認,如果不是他反應夠快,巧合也過多了一點,他恐怕真的要在無知無覺的情況下被崔景瀚當槍使還感激涕零:“我能換成一個人情嗎?”
崔景瀚點頭,将盒子塞到李準手裡:“用完了之後,我再拿回來。”
所以人情是非用不可,還要盡量早點用,李準頭痛地想,身為晚輩就是這麼麻煩:“我還不知道前輩在哪些領域最方便?”他要避免“獅子大開口”的情況。
崔景瀚的回答直截了當:“錢。”
李準再一次陷入了“明明前輩态度不差我為什麼接不上話”的境地。
好在崔景瀚有所補充:“不是大制作的話,你可以邀請一個贊助。”電影電視劇乃至綜藝節目都少不了商家贊助,制作方一次性攢夠所有資金靈活性太差,是很少見的情況。贊助商的贊助行為是盈利還是虧損,就要看作品的反響了。
李準松了口氣:“那……暫時放在我這裡。”
明明崔景瀚從頭到尾都沒有對他發過脾氣,他為什麼比面對高英旭的時候還緊張?
崔景瀚點了點頭:“意外遺失的話,就告訴我人情不用還了,怎麼樣?”
“前輩。”
“嗯。”
“如果我不知道的話,會發生什麼呢?”李準端着上千萬的手表,問。
他直面崔景瀚那張能夠讓現在的idol們自慚形穢的臉,不知怎地想起了月亮,有着令無數人仰望着感歎的溫柔皎潔的光芒,卻又是那麼的遙遠又寒冷。
“會發生什麼……”崔景瀚低聲呢喃,“你也不會知道。”
很明顯,李準無法從崔景瀚那裡得到想要的答案,他隻能帶着謎團離開,而目送李準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之後,崔景瀚平靜地發動了汽車,開往梨泰院的方向。
要是李準能直接收下就好了,後面還“人情”又會有點麻煩。看在虧欠也是人與人之間建立聯結的一種方式的份上,就這樣吧。
崔景瀚必須要在李準面前搞神秘主義,不然李準很容易發現他在人情世故上的生疏,還有一些不太主流的觀念,這些東西千明勳他們知道無所謂,李準卻沒有必要,又不熟。不過他有句話沒有騙李準,對于改銀行餘額都毫無難度的崔景瀚來說,最無所謂的就是錢了,隻是不與人勾心鬥角的話,他也沒有富可敵國的必要,崔景瀚又是血肉之軀,還是将日子過得“合理”一點比較好。
錢是如此,對奢侈品他更沒有什麼感情了,對“物”的情懷是要有相應的環境才養的出來的,他成了人就迷上珠寶名車名表,智慧種是章魚他還要熱衷于貝殼和珊瑚的收集嗎?之所以會買會收藏,是為了強化他“過得不錯的農場主與中小企業家”的人設,綠色表盤潛航者系列的勞力士因為其适當的價位足夠高的熱度和顯眼的長相被選中,但想舍棄的時候,不管是送出去還是幹脆扔掉,崔景瀚都不會有絲毫留戀。掏錢可比琢磨怎麼對李準道歉輕松得多。
還好,他是前輩,可以不解釋得太清楚,就讓李準多兩件想不明白的事吧。
“喂,志源哥,你們現在在哪裡?我到梨泰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