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一聽,立刻附和道:“娮娮所言極是,吾亦是覺得娮娮性格開朗有趣,吾十分喜歡。還有就是,娮娮雖年幼,但就已經活得十分通透,亦是令吾着迷之處。”
孫雯雯保持着笑眯眯的表情,轉向崔大:“沒想到你喜歡我什麼地方這麼清楚。”
程少商聽覺孫雯雯這話外有話,靜靜地看着孫雯雯,但崔大沒有察覺,他歡快地回道:“自然,吾這人就是愛憎分明。”
孫雯雯報以崔大更加燦爛的笑臉,崔大覺得這是對自己的肯定和鼓勵,美滋滋地,繼續口若懸河地講起自己聽聞的逸事起來。
飯後,小兩口一起向程少商告辭,因為崔大說想在定親前,帶孫雯雯去自己母親墳前給阿母看看。程少商坐在院落的秋千上,随意地蕩着,心裡還在嘀咕孫雯雯的話,她也扪心自問自己到底喜歡霍不疑什麼呢,似乎還真很難說清楚。遂而又想起崔大說霍不疑在西北的威猛,不覺落下淚來。霍不疑本來就身經百戰,有勇有謀,戰功赫赫,在西北那幾年,更是因為她的緣故,心灰意冷,一心想在沙場上求發洩求解脫,打起戰來更是毫無畏懼,敢拼敢殺,如何不神勇。她一想到他那傷痕累累的身軀,想到他剛從西北回來時那風塵仆仆,滄桑憔悴的臉,滿心的心疼。
正想得出神間,程少商聽到窸窸窣窣的腳步聲,擡頭一看,原來是霍不疑回來了。
霍不疑也很差異,他看見程少商淚流滿面的樣子,吓得趕緊跑上去一把摟住她,急切地問:“怎麼了,嫋嫋你怎麼了?”
程少商摟住霍不疑的腰,把臉深深埋入他的胸膛,聽着他铿锵有力的心跳,聞着他身上淡淡的草藥清香,調整好自己的情緒,然後雙手捧上霍不疑的臉,撅起嘴巴,佯裝生氣地說:“今日崔大講,西北部落的女子都對汝着迷,想要獻身于汝。吾且看看,汝到底是哪兒魅力大了。”
霍不疑知道崔大定是講他在西北的戰事,惹得程少商傷心了,心裡甜美地像吃了蜜一般,他将懷中之人摟得更緊了些,彎下腰來,在她的耳鬓厮磨道:“夫人放心,都是你的,誰都拿不走。”
程少商羞澀地拍了拍霍不疑胸口,霍不疑朗聲笑了起來,他又摸了摸程少商的肚子,問:“今日,孩兒可有在腹中玩耍?”
程少商想起孩子的名字還沒落定,又撅起嘴,掰開霍不疑的手,生氣地起身回道:“虧你這個當爹的還惦記ta,名字到這會都沒取呢。”
霍不疑又将那氣鼓鼓的人摟進懷裡,用貂毛大氅将她環住,溫和地在她面頰落下一吻:“起好了,今日得到了陛下的首肯。外頭冷,我們進屋再說。”
程少商被他環抱着往屋裡慢慢走去,她感受着霍不疑胸膛間的溫暖,心裡也暖暖地,但想到孩子的名字,霍不疑沒事先征得自己的同意就禀告了文帝,又不由得氣鼓鼓地搖晃着身子掙紮道:“說好先征得我意見的呢?這下陛下都同意了,我能不接受嗎?”
霍不疑自知理虧,讨好地環抱着少商,把頭埋在她的頸窩間,慢慢推着她邊往裡走邊解釋:“這名字,是今日意外想到的。今日,陛下講到吳将軍告老還鄉,吾說吾亦想帶着你和孩子辭官遠遊,被陛下又批評了。陛下說吾是‘苦衆人之皆然兮,乘回風而遠遊’,于是吾才想到咱們的孩子可以叫之然,吾是希望他以後不管幹什麼,都要有自己的思想,堅定做自己。”
程少商聽着這寓意也十分歡喜,待到屋内,霍不疑讨好地說:“夫人若是不喜歡,吾便和陛下說換一個,這個不算數。”程少商嬉笑眉開地轉過身來,抱住霍不疑,擡起她明媚的雙眸,認真地回道:“不,我很喜歡。”
兩人相視而笑。程少商想起崔大說的霍不疑在西北忘我搏命的歲月,不禁眼眸如秋水般含情,她緩緩低下頭來,輕柔地給霍不疑解開大氅遞給一邊的蓮房,細聲問道:“這個時間回來,你可用膳?”
霍不疑低頭癡看着懷中面頰绯紅,目若秋波的人兒,輕聲道:“吾在東宮吃了點,不過這會又餓了。”說罷,他在身後擺擺手,蓮房很會意地掩門退出了。
程少商兀自在說:“那我叫蓮房再做點……”話還沒說完,霍不疑已毋庸置疑地吻下來,然後橫抱起懷中的人兒大步向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