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的警報乍然在她腦海裡瘋狂尖叫,她壓根分不出一點精力去思考男人做出如此舉動的目的。
想必連他女兒屍體也不願放過的父親,不是瘋子就是精神病患者。
還有外面這一群滿眼望去黑壓壓的槍口,裝死這一招怕是也不太好用,更何況身前還有個在不斷緊逼的沉重腳步聲。
真怕他一下子給她腦袋開瓢了。
雖說義骸與靈體之間的聯系并不密切,但最主要的問題是她現在完全離不開這具身體。
難道要讓她頂着裂開的腦袋和滿是洞孔的身軀去找五條和浦原他們嗎?
這絕對達咩!
不用想也能猜到他們瘋狂嘲笑的面孔。
做完最壞的打算後,突然覺得破壞一下屍魂界的規矩,毆打人類似乎也不為失個脫身的好辦法。
畢竟,她這也算是正當防衛了。
正當她收拾收拾心情準備大幹一場時,情況似乎迎來了轉機。
整幢房屋突然開始劇烈晃動,先是輕微的震顫,震感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緊接着便是足以晃動整棟大樓的爆破聲,能明顯感受到房屋傾斜了一點。
樓上樓下尖叫聲此起彼伏,甚至還能聽到混雜在其中的槍械打鬥聲,簡直就跟世紀大戰沒差别。
齋藤空聽着耳邊的咒罵聲不斷遠離,這才敢小心翼翼地起身,再看到門外隻有一個人守着,心裡暗暗送了一口去。
于是,随手從旁邊櫃子旁拿了個花瓶,悄無聲息地摸到他旁邊準備偷襲,每走一步都要确保身後的動靜,争取盡量在不驚動任何外人的情況下安全撤離。
也許她的真心禱告被感動到了,這一路上雖然多次誤入火拼現場,但還是讓她誤打誤撞地給逃了出來。
成片的黑雲以極強的壓迫感墜墜地挂在尖聳的屋頂,昏黃的路燈也僅僅隻照亮了這一端的馬路,再往後,便是一片黑暗。
而齋藤空也終于意識到了不對勁的地方,即便是真的身處國外,但這個國家的科技似乎太過現代化了。
至少,在她的認識裡,這極具複古風的老爺車似乎并不處于她記憶裡那個時代的産物,而且,這麼快就進入了電氣時代嗎?
齋藤空不由得在路燈旁轉了幾轉,發現這的确沒有煤油特有的氣味,而是真真正正的由個式線路構成的電燈。
這不得不讓她懷疑起她是又穿回去了。但甫一低頭看到垂落的粉色發絲,這個疑問有被她硬生生掐滅。
看起來,她從拘突裡出來後,跨越了時間這個猜測似乎更為可信。
周圍偶爾晃過幾個路人,也隻是對這位穿着奇特的小女孩加以别樣的注視,似乎在忌憚着什麼。
這頻頻落在身上的視線,讓齋藤空想忽視都難,但每當她向四周環顧,這一切又好似她自己的錯覺一般。
但這點怪異很快被她抛到了腦後,隻因為她看到了一個這一生她決不允許錯過第二次的男人。
即便隻是個虛虛的背影,齋藤空表示也絕不會認錯。
木制的吧台前零零散散的坐着幾位散客,有閑聊的,也有熱情擁吻的,還有的就是坐在昏暗的角落處靜靜喝酒的。
修長的手指有節奏地敲在木桌上,配合着音樂的高-潮指間不斷敲下,似乎頗為享受。
如果不是對方那一抹卷翹的鬓角讓她格外印象深刻,要不然還真就這麼簡單地忽視了這一複仇的絕殺時刻。
她不管對方是出于什麼目的,也不管對方是何身份,她現在滿腦子想着的就是,要給憋屈的自己散出一口惡氣來。
于是,她頂着周圍一圈過分驚訝的眼神,堅定地站在男人邊上,耳邊時不時傳來刻意壓低的談話聲,就連原本悠揚綿長的背景音樂也不知什麼時候被人按停。
她直接拉過凳子一屁股在他旁邊的空位坐下,既不點餐也不喝酒,就這樣直勾勾地盯着他瞅,粉色的眸子裡燃燒着怒火,就連一貫冷漠的表情也有了一點龜裂。
“嘿!reborn,你又惹上大麻煩了!”調侃的聲音自吧台後傳出,隻見一對粗壯的臂膀懶散地撐在台前,一位棕發碧眼留着茂密絡腮胡的大叔突然蹿入齋藤空的視野。
“呼~這次還是一位來自異國他鄉的小姐!”吧台後的外國人大呼小叫道,很快便引起了店裡所有客人的注意。
即便她不發一言,齋藤空也能感受到來自周圍看戲人的目光,最令她理解不能的是這一圈形形色色的目光中,女性的妒忌占了多數。
也許是生怕背後燃起的妒火燒掉他僅剩不多的頭發,又或許是看透了齋藤空表情的不适。
他摸着自己光秃突的腦門,憨厚地對她笑着,似乎在給予她安慰。
“給!這位可愛的小姐。”
一杯淌着夢幻色彩的櫻粉飲品置于齋藤空面前,冰塊與杯子發出的清脆碰撞一下又一下地勾着她的神經。
齋藤空不自然地抿了抿嘴唇,極度疲乏的身心似乎急需這樣一杯水來緩解,凝結的冰珠不斷從杯壁挂下。
咕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