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網吧比白天要熱鬧很多,前後左右大多數都是連着麥打遊戲的人,說話聲、鍵盤聲此起彼伏,本來就因搶票而變得敏感的心情被這些聲音弄得心浮氣躁,他們見有個包廂空了出來,索性找網管加錢轉到了包間。
“這次音樂節的票都是一個價錢。”楚樂的手指刷刷的在手機屏幕上劃動着,看着粉絲群裡的消息,“應該是排隊進場。”
一個人的帳号可以搶三張票,三台電腦一起成功概率要大很多,搶重了再退掉就好。
“怎麼說?”張栎摩拳擦掌,“你們手速都怎麼樣?”
楚樂和原雲帆同時沉默。
搶票,追星生涯中的困難之一,而原雲帆解決這個困難的方式就是——一切随緣。
按理來說,都過去這麼久了,喬裝打扮一下坐前排也不一定會被隊友和粉絲發現,可他就是莫名的害怕自己的出現會造成不得了的蝴蝶效應,每次買票時都奔着演唱會的最後一排去。
“我太菜了,每次都搶最後一排。”原雲帆舉了舉手,表示放棄,“搶不到的場我都沒去。”
“你以為我搶票會搶前排嗎?”張栎扶着額頭,“我每次也奔着最後一排去啊。”
“你怎麼回事?”原雲帆一臉恨鐵不成鋼。
“你好意思說我嗎?我也覺得被許、咳不是,被他們看到我在底下坐着會有點别扭啊啊啊!”
好吧,我們兩個半斤八兩。原雲帆一臉苦相,自覺理虧。
那現在的希望看來隻有——
擺爛佛系追星二人組齊刷刷地将希望的目光移到楚樂的臉上。
隻見楚樂幹笑了兩聲,無力地說:“哈哈……其實我每次都是找代搶的。”
“但剛才看了一下群,現在找代搶好像也來不及了。”他在二人從希望轉向絕望的目光中攤了攤手。
最終,三個人一臉沉重的坐回座位,楚樂幾乎放棄,搶票的重任就這樣落到了原雲帆和張栎這兩個好歹自己搶過票的人的手上。
“身份信息都對一下,别弄錯了。”張栎深吸一口氣。
“沒事。”原雲帆拍了拍楚樂的肩膀安慰,“實在不行就不去了,一個音樂節而已。”
“可這次是和帆哥你一起去啊!”楚樂欲哭無淚的捏着鼠标,“要是平時的演出也就罷了……”
“噓。”張栎緊盯着屏幕,打斷他們的話語,将手指豎在嘴邊,“還有一分鐘了,集中。”
包間一瞬間安靜了下來,電腦上搶票界面的秒數在不斷地跳躍着,每變動一個數字,原雲帆的心就跳一下。
我今天怎麼這麼緊張?以前也沒這樣啊。
原雲帆心裡七上八下的,緊緊盯着屏幕,将鼠标放到“刷新”按鈕上。
[可這次是和帆哥你一起去啊!]楚樂剛才的話語出現在腦海。
……這還是第一次有一個人陪他一起去看隊友的演出。
他不由自主地用餘光看着楚樂的側臉,那人正緊繃着自己的臉,直直的盯着電腦屏幕。
如果真的能一起去就好了。
原雲帆彎了彎嘴角,心下的愉悅感逐漸冒了出來,完全忘記了還有張栎也會一起去這件事。
還有五秒。
原雲帆全神貫注。
4、3、2……
原雲帆咬緊牙關。
1
……
OK!失敗!
原雲帆把鼠标一抛,雙腳一蹬和椅子一起滑了出去,轉頭一看,張栎也一臉痛苦的抱着頭,楚樂呆呆地坐在電腦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你也失敗了?”張栎見他連人帶椅子滑到自己旁邊更加絕望。
“算了。”他安慰自己,“這是老天讓我們别去。”
“那個……”楚樂緩緩回頭,動作慢的都能被當成機器人,原雲帆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背,安慰的話還沒說出,眼神就被屏幕上的界面吸引。
“你搶到了?!”他忍不住驚呼,張栎聽到這四個字猛地彈了起來。
剛才安靜的網吧包間瞬間沸騰了起來,原雲帆還算沉穩,其他兩個上蹿下跳的就像花果山出來的猴子猴孫。
“神迹。”張栎一臉崇敬的啪啪鼓着掌,“這水平你找什麼代搶啊?”
“搶票聖手。”原雲帆在另一邊欽佩地說。
“不是。”楚樂語無倫次,癱坐在座位上,“我怎麼成功的?”
“我就是因為前幾年總搶不到票才找代搶的啊啊啊啊。”
解決了一件大事,三個人出網吧的時候簡直是笑意盎然,搞得門口開黑的幾個大哥一臉奇怪的看了他們好幾眼。
“你們兩‘又’要一起走啊?”張栎提着打包的飯,繞着他們轉了兩圈,最終停到了原雲帆身前,眯着眼睛盯着他。
“你幹嘛呢?”原雲帆一臉莫名其妙,心想我也沒和他走幾次吧?幹嘛把那個‘又’說的那麼重。
“我們兩家剛好在同一個方向嘛。”楚樂還沉浸在剛才搶票成功的喜悅中,嘿嘿傻笑着。
“……算了。”張栎從原雲帆身前走開,最後再深深看了一眼原雲帆,朝他們揮揮手,“那我先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