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異值數值計,是目前能夠有效檢察到變異值的東西,精确度雖然不高,但用于低等級變異檢測已經足夠。
而現在,那個數值計正在瘋狂的網上飙。
隊員們調侃道:“這火氣是有多大?憋不住了吧牢底。”
表面嬉皮笑臉,實際上比誰都認真。
小隊成員們追逐這隻原本氣息微弱的變異體,已經快小半個月了。
起初,隻是中心體感應到了新的變異體誕生,還以為是很輕松的一次拔除任務,等追過來才發現被變異體玩了一番。實際上本體早就不知道躲在哪裡了,而且這隻變異體數值變化一直很詭異,忽高忽低,充滿變幻,并且跳躍弧度極不穩定,不過就算藏得很好,也終于露出了狐狸尾巴。
“等這票幹完了,我鐵定回去睡個長長久久的。”
年輕的隊員說着這種話,被啟賞了個大嘴巴子。
啟說:“别放松警惕,這事兒總感覺沒完。”
啟覺得不對勁的地方,始終離不開變異數值的變化。
之前已經感覺到變異體等級會比預想的高,但數值卻顯現出異樣的低。根據目前接觸過的變異體來說,變異數值是唯一衡量變異體的标準,雖然根據變異體個體會按照階段性的不同呈現出不同的數值,但這次的變異體仿佛可以控制數值,并且非常随心所欲。
但一旦對方數值超越某個點,數值計會同步數據交給中心處理,基本可以大緻鎖定變異體的位置。
啟跟随定位,進入小區,随後将定位落在了蕭一鳴家門口。
蕭一鳴和蘇小蠻的關系還挺清晰的。
兩個人是多年好友,如果是這一層關系,那麼變異體纏着蘇小蠻,似乎就合理了——可見朋友關系隻是伥鬼,興許誰也不想誰好過。
啟敲了敲門,并沒有人應聲。
“有人在嗎?”
再敲了敲,也沒有人回應。
隊員們相互給了個眼神,突進門去。
屋子裡窗戶被死死釘上,一點光線也沒有,黑洞洞的,仿佛惡鬼寄居的巢穴。
裡面已經不再具備“人”居所的模樣了。正兒八經的開放式客廳,橫豎挂着灰藍色黏膩的液體,地面上混亂的人體組織和死去的熱帶魚随意擺放着,所有的空調全都被調到16度,仿佛讓人來到了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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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員們都不知道是應該搓一搓身上濺起來的雞皮疙瘩還是先惡心幹嘔。
“這玩意兒品味挺獨特啊。”
“既然已經是變異體了,思考方式有點奇奇怪怪的,也很正常吧。”
“不要放松警惕,既然這裡是他的巢穴,那麼它随時都可能會撲出來,然後一口咬死你。”
……
隊員們按照往日經驗,前後摸索。雖然猜想到主卧不會有人,但打開主卧後,仍舊吓了一跳。
如果說外面的客廳也好,其他地方也好,充分反應出變異體失去人性的一面,但主卧的一面不得不讓人懷疑這個變異體保留了應有的理性——這是精心布置的主卧,相當豪華和詭異,簡直像把傳說中的龍宮搬了過來。
屋子裡随處可見的珍珠、發光的海藻,甚至連燈帶都是飄逸的水母。柔軟的床鋪被雕琢成貝殼形狀,床單被套都是同色系的珍珠白。
明明是一副求偶模樣的狀态,卻藏不别的心思——在床頭床尾處,栓着好幾條粗細不同的鎖鍊。
很明顯,這是想要把某人囚-禁起來的做法。
不過這個房間也沒有找到變異體,一群人環顧四周,找到了一處暗房。
推門而入,一股濃郁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随着手機應用電源的打開,整個暗房裡的東西一覽無餘。
屋子裡有着好幾面巨大的書牆,陳列着五花八門的書籍的,而屋子角落裡,放着一米多長的金魚缸,密密麻麻的綠色水藻覆蓋了裡面,看不清具體的内容物,隻是偶爾會從裡面露出幾個氣泡。
數值計也在對準魚缸後,發出紅色警示。
隊員們立刻掏槍,對準魚缸瘋狂射擊。
魚缸直接被打成了篩子,伴随着玻璃缸碎裂的聲音,濃稠的、綠色的液體濺了滿地,随後咕噜噜滾出來一個泡白的人-頭。
人頭還在支支吾吾的說話,而他的脖子底下,用各種塑料管連接起來的器-官,仍舊維持着他屬于人的功能。
他在魚缸裡的時候,應該沒有少想過去死,但他沒辦法死,人體器-官仍舊會把活下去的念頭貫徹到生命界定的最後一秒。他無數次想要親眼看着自己獲救,但他連眼睛都沒有了,再也看不到自己獲救的那一刻了。
恐懼讓他根本沒有辦法辨别來人的好壞,他下意識以為是那個人回來了,于是趕緊張着嘴巴開始叫疼。
仿佛是擔心叫的聲音太小,而遭到虐待,他撕心裂肺的大叫起來,連着他那顆還在跳動的心髒,拼了命的掙紮。
“我靠,不會是變異了吧?嚎得耳朵都快炸了!”
隊員們紛紛捂住耳朵,接連後退,給對方留出一段距離。
啟讓隊員防範、救人。
隊員上前,光是拆卸那一堆奇奇怪怪維持生命的管子,一個頭就兩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