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太表面上不滿不爽,但嘴角卻藏不住笑容了,她說:“長大了,懂事喽……你開那店,得要多少錢?”
“二十萬。媽,都已經談好了,就等拿簽約金了,這回鐵定靠譜!穩賺不賠!”
阿太是個沒見過大世面的女人,一輩子沒掙過大錢,她隻知道二十萬是極大的一筆錢,能要了她的命。
“我去哪裡搞那麼多錢,你就算把我賣了,我也拿不出來啊!”
阿太舍不得一口氣拿出那麼多錢,那是她的命根子。
拒絕的話語剛說去,剛才還一副轉性了的好兒子立刻翻臉。
“媽,我是你親兒子啊!你有錢給那個雜種,沒錢給我啊?”
阿太:“我哪有錢給誰?我對你們,向來都是一碗水端平的!從來沒有偏心過!”
他哪裡聽得進去,本來就是有備而來。
“老子可是親眼他包裡有萬把塊的!他大學都考不起的廢物,哪來這麼多錢,還不是你給他的!有錢給他吃喝玩樂,沒錢給我開店!”
他拿出蘇小蠻藏錢的書皮,掏出厚厚一疊的錢。
“這他媽不是你給的錢?”
鈔票在煤爐上掀起一大股火星子。
阿太跟他扭打起來,已經上了年紀的阿太,早就已經不是兒子的對手。
屋子裡空間有限,施展不開,阿太被輕輕一推,摔到床上,她的手觸到了一團滾燙的、快要燒融的物體。
度過了剛才的冷,蘇小蠻堕入滾燙地獄。
他的魂魄滾燙而焦躁,卻叫嚣着活下去。
他不想死,他想活。
他一定會活下去,就算被扔進垃圾桶、就算撿垃圾、就算不那麼光彩,他也要活下去!
興許是有了這個念頭,他在一瞬間掙脫了魚卵似的卵膜。
床沿兩步距離就能碰到煤爐,煤爐旁站着個人高馬大的“孝順兒子”,蘇小蠻眼睛昏花,他都快死了,為什麼都沒有人看看他?
他悲痛之餘,又看到自己的命根子被人捏在手上,他直接就爆發了。
他一把推開對方,力氣之大,直接把叔叔推向了煤爐。
煤爐構造上,外層是鐵皮,内裡是中指厚度的水泥層,隔熱層做得很爛,煤的溫度直接導在鐵皮上。
人肉貼上的瞬間,就跟烤肉一樣的,焦香腥惡。
伴随着他撕心裂肺的吼叫,蘇小蠻心裡飛快閃過一絲爽快。他不道德且變态的想着,原來人肉跟豬肉真的沒有區别,也許吃起來也是一樣的——他真的變異了啊。
他過于冷靜,阿太慌了神,但她的教育體系和能力,不足以讓她知道這種時候應該叫救護車而不是叫救命。
她非常攢勁的哎喲連天的叫着,臉上眼淚鼻涕糊成一團,就是想不出應該怎麼辦。
“都烤熟了,這可怎麼辦啊?”
其實創傷面積不大,也就小腿、大腿位置貼上了,溫度雖然高,但也沒到能直接把人融了的地步。
蘇小蠻意識到自己太冷靜了,冷靜得好像已經變成了一個異類,對于他人生死毫無感想,且悲哀的冷眼旁觀。
意識到他跟自己的不同,阿太開始對蘇小蠻進行怒罵,前言不搭後語的罵。
蘇小蠻好像沒那麼在乎了,他冷漠的說:“趕緊去診所看看呗。還能走得了嗎?”
叔叔走不了,叔叔隻能連滾帶爬,一路上他的手不知道被紮了多少次,為了活下去,都得爬快一點。
如願以償到小診所,花錢拿了一堆藥,還得吊幾天鹽水。
花錢花得阿太心疼,蘇小蠻知道他還心疼這坨肚子裡掉下來的廢物。
他無比嫉恨又心酸的想,剛才快死的時候,隻希望能趕緊被發現,家裡條件差,他沒想過會給自己帶去大醫院,所以就算帶他去小診所,他也會很高興的。
可實際上,既沒有人帶他來小診所,也沒有人發現他差點死了,錢也沒了。
他躺在小診所輸液室外面,悲哀的刷着手機。
他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死,發生了那麼多事情,精神已經無比疲倦。
輸液管還得時刻拿人監控着,他把臉埋在手臂裡,渾身發汗,根本睡不着,于是他又開始刷手機。
這時候,一條加紅加粗的消息落到他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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