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被安頓到一個地下防彈基地,這裡什麼都好,就是整天看不見太陽。
還是沒得到有關西澤的任何消息,問就是将軍一切都好,基地所有通訊也都被中斷。
菲尼克斯知道了自己顱内被植入追蹤芯片的事情,隻敢在有屏蔽器的小房間周圍活動,小心又小心,生怕因為自己而給基地帶來滅頂之災。
食物,醫療,複建,一切都是照舊的,連照顧他們的軍雌都是熟悉面孔。
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菲尼克斯總覺得周圍軍雌的笑容都很勉強,有種在他面前刻意僞裝的輕松。
念念這個小崽兒也終于滿一周歲了。
大概因為地下潮濕,環境陌生,念念來基地後總是病恹恹的,連哭聲都細軟,好不可憐。
小崽兒隻肯讓他抱,在他懷裡就聽話地窩着玩手指,别的軍雌一抱開就癟着小嘴兒要哭。
某一天晚上小崽兒又發起低燒,迷迷糊糊地攥着菲尼克斯的衣服喝/奶,還沒喝到一半就睜開了燒得泛紅的眼睛,淚汪汪地看着他的臉,墨黑的大眼睛裡透着認真勁兒。
“唔....爸....叭叭。”
奶/瓶被小崽兒扭頭避開,幾滴奶漏到了小崽兒下巴裡。
菲尼克斯一瞬間愣住了,随即抽紙給小崽兒擦幹淨嘴巴。
心潮湧動,驚喜歡心的感覺還在心中醞釀着久久不散.
就在這一刻,這種真切的悸動,讓菲尼克斯覺得小崽兒好像真是他的孩子一樣。
“叭叭....唔唔.....叭叭...”小崽兒第二次叫得更清晰,眼裡蘊着的淚随着眨眼淌到臉頰上,看得菲尼克斯一陣心軟心疼。
“小崽兒啊,不哭了,我們小崽兒真棒,都會說話了是不是,你父親回來了一定會很高興的。”
菲尼克斯決定了,等念念的父親一回來,就商量要當小崽幹爹的事情。
雖然隻有短短三個多月的相處,但他心裡實在是喜歡這個小家夥得緊。
菲尼克斯把生病的小崽兒抱在懷裡哄,在小房間裡轉圈圈。
也不知道今晚怎麼回事,小崽兒傷心得很,一直在抽噎着哭,直到哭累了才趴在菲尼克斯肩頭睡了過去。
這一天裡,小崽兒第一次學着開口說話。
這一天裡,基地外面的世界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舊日繁華的帝都被全面轟炸,轉瞬間成為一片廢墟。
西澤帶領軍團再次正面迎戰敵軍,軍雌們骁勇善戰殊死一搏,在邊地獲得短暫勝利。
但變異軍雌源源不斷地增加,不眠不休戰鬥力強悍,數量懸殊下,正常軍雌們早已疲累不堪。
在地下基地生活的第二個月,送物資進基地的軍雌傳來消息,說将軍一切安好。
菲尼克斯開始有意鍛煉體魄,憑着一些簡陋的健身器材,整日揮汗如雨,希望後面遇到糟糕情況時能多點力量,至少能帶着小崽跑快點,不至于那麼被動。
小崽兒的雙腿也愈發有力,自己都能從床上站起來,不過站不穩,一秒就倒。
而在菲尼克斯不知道的邊地。
西澤為救下屬不慎負傷,軍團節節敗退,拿着研究所制成的半吊子抑制劑苦苦撐着,讓中了禁藥的軍團兄弟不至于立即失控,頗為狼狽。
在地下基地生活的第三個月,已經很久沒有軍雌來基地傳消息。
但基地的軍雌破天荒地給他拿來通訊工具,讓他看見了光腦中西澤發來的私信。
【一切安好,好好養身體,等我回家團聚。】
菲尼克斯心裡隐隐的不安在放大,但基地素日好說話的軍雌們,卻怎麼都不肯把光腦留給他,也不肯讓他查詢有關時事的消息。
這樣的平靜生活沒有一點實感,好像泡沫,說不準哪一刻就破碎了。
西澤在混亂中給他創建了一個烏托邦。
菲尼克斯擔憂又懊惱,深深無力,但他沒資格說什麼,這一份安甯和平,現在是多少普通蟲民夢寐以求的東西。
唯一讓他在焦慮中感到欣慰的,是小崽兒終于學會走路了,一下能走五六步才會跌倒在他懷裡。
基地外,軍團再次在一場防守中戰敗,不得已又讓出一座城市。
大部分蟲民都失望透頂,認為這場戰争終歸要輸了,将軍不能給他們帶來勝利,蟲星要完蛋了。
在地下基地生活的第五個月,菲尼克斯真的坐不住了,他試圖偷偷去拿其他軍雌的光腦,卻被當場抓住,失敗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