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發生了太多事情,菲尼克斯幾乎是沾床就睡着了。
可能是心裡記挂着事情,他睡得不踏實,甚至能意識到自己正在做夢,夢裡的他躺在病床上,脾氣暴躁地把護工買的飯都扔在了地上,陶瓷勺子被摔得四分五裂。
“滾!老子不治了,都給我滾!死就死。”
菲尼克斯像是站在上帝視角看這一幕,對病床上那個臉色蒼白,瘦得脫相的男人啧啧啧,怎麼那時候醜成那樣了。
治療周期太長,治療效果近無,身體的疼痛和精神的失望,把菲尼克斯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那時候的菲尼克斯已經是個大網紅了,他不缺錢,但也沒人能忍受得了他的脾氣。
菲尼克斯站在上帝視角上,隻能看見護工的背影。
看他沉默地撿起地上的碗,收拾一地的殘局,然後坐在病床旁邊,把保溫杯裡剩下的粥喂給病床上的菲尼克斯。
“林哥,我知道你心裡難受,這不還有我在嘛,生氣不利于恢複,你多少吃點東西。”
病床上的菲尼克斯把頭一蒙,直接拒絕交流。
站在上帝視角的菲尼克斯看了,恨不得上去給他被子掀了,慣得你這些臭毛病。
這時,那個長年照顧他的護工突然端着碗,僵硬地轉過頭,朝虛空的菲尼克斯看過來,揚起嘴角露出一個笑。
那張臉上全是血迹,眼眶裡黑黝空洞,背後赫然是一對斷翅。
“草!”菲尼克斯猛地坐起身,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
小黑還沒擦洗完,聽到雄子驚呼一聲,身上還挂着水珠,就趕緊往床那邊走去。
看到菲尼克斯近乎蒼白的臉色,直接上前擁住了雄子,“雄子,您沒事吧?”
“沒事沒事,做了個噩夢。”菲尼克斯不想承認自己被一個夢吓着了,盡管心髒還在砰砰快速跳動。
“雄子,夢裡都是假的,還有我一直在您身邊。”
小黑睡眠很好,沒有做噩夢的經曆,不過那麼厲害的雄子都會被噩夢吓着,那一定是很可怕的夢。
菲尼克斯勉強扯出一個笑,“我脾氣可不怎麼好,你也是知道的,反正惹我不高興了,就喜歡罵你打你,待在我身邊,你可得小心了小黑。”
小黑擡頭,漆黑的眼瞳裡映照出了菲尼克斯的臉,“我是雄子的雌蟲,雄子盡管打我罵我都行。”
“啧,小黑,你别是個抖那什麼吧?”
小黑聽不懂了,“雄子說我是,那我就是吧。”
“傻子。”菲尼克斯笑着拍拍他的胳膊,“行了,松開些,要被你勒得喘不過氣了。”
等小黑松開擁着他的手,站退了些,菲尼克斯這才發現,這小子竟然沒穿,光得坦坦蕩蕩的,甚至還抱了他那麼久。
菲尼克斯下床,随便找了身破衣服,兜頭給他扔臉上。
色胚蟲子嘴巴子再甜,本性都難改,“快穿上,不然。”
菲尼克斯目有所指,做了個切割的動作。
不是他想看,實在是小黑就那麼站在眼前。
身材是好,不過那象征男人尊嚴的小弟,實在跟小黑高大的個子匹配不起來。
小黑看着雄子的動作,覺得胯下生風,趕緊聽話地把衣服褲子都穿上。
關了燈躺在床上,菲尼克斯望着黑暗中的天花闆,睡不着了,夢裡護工的可怖面目不是沒有來源,就是受超市老闆欺壓的那隻斷翅雌蟲。
菲尼克斯自認為不是多管閑事的人,但那隻斷翅雌蟲,希望能救到吧。
翻身看小黑呼吸均勻,睡得正香,傻子就是好,天不愁地不焦的。
已經适應黑暗的眼睛,能清楚看見傻子臉上高挺的輪廓,鬼使神差地,菲尼克斯伸手,在小黑臉蛋上揪了一把。
肉嘟嘟地,還挺好玩。
手指忽然被添了一口,那一塊皮膚跟被針紮了一下似的,菲尼克斯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再看小黑,眼睛睜得溜圓,甚至看着菲尼克斯在閃光。
菲尼克斯:........
傻子都會玩裝睡這一套了是吧。
小黑膩乎乎地朝菲尼克斯靠近,高興又不好意思,“雄子,你是想要我了嗎?”
菲尼克斯懷疑自己幻聽了,“小黑,你在放什麼屁!瘋了?還擱哪兒裝睡呢。”
“雄子。”小黑委屈得很。“是雄子在摸我。”
他本來都快睡着了,可是雄子突然伸手來摸他的身體。
菲尼克斯有口難辯,恨不得回到兩分鐘前,給自己兩拳頭。
傻子都睡着了,他去揪傻子的臉玩,這不純純有病嗎。
正想為自己辯解兩句,窗戶的位置突然傳來的響動。
小黑更快地反應過來,擡起頭死盯着窗戶的方向。
“噓。”菲尼克斯做了手勢,輕輕下床,把包裡的電棒握在了手裡。
那聲音絕不是老鼠蟑螂這些小動物能造出來的,有誰在撬窗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