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雨聲漸歇,房間裡幽幽藍光閃動,床上兩人不知何時抱在一起,手腳相纏,塊頭大的那個,把腦袋埋在另一個頸間,在彼此的氣息中睡得香甜。
第二天清晨,菲尼克斯坐在床邊拿着一塊星獸肉啃,看着正坐在木凳子上,飛快吃完一塊肉的小黑發呆。
小黑是給傻蟲子取的名字,因為這傻子黑漆漆的眼睛實在很有辨識度。
傻蟲子喜歡得不得了,一聽到菲尼克斯叫小黑,眉開眼笑的,翅膀也跟着小幅度振顫。
白天光線好了,菲尼克斯才發現,小黑的翅膀上新傷舊傷一大片,舊的結了疤痕,新的還在滲血。
這傻子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頭。
“吃飽了嗎?”菲尼克斯問。
小黑在木凳子上坐得闆直,漆黑的眼瞳望着菲尼克斯手裡的肉,咽了口水。
“雄子,我吃飽了的。”下一秒,咕咕叫的肚子就背叛了他。
菲尼克斯笑着,又丢了兩包星獸肉過去。
小黑飛快接住,撕開包裝,兩口幹掉一包。
“吃完了就離開,現在雨停了,去找你自己的家人,聽見了嗎?”
小黑本來還在專心吃肉,聽到這話,吃在嘴裡的肉都不嚼了,飛快地上前蹲在菲尼克斯的腳邊,把手中還剩下的一包肉還給菲尼克斯。
“雄子,您别趕我走,我不吃了,您給我取名字了,我是您的雌蟲。”
傻蟲子讨好地看着菲尼克斯,伸出舌頭舔舔嘴角。
“雄子,我知道您照顧我很辛苦,我能幹活的,我可以不吃東西。”
這傻子弄得菲尼克斯沒轍,他幹脆先晾着。
吃完早飯,菲尼克斯把黑泥巴往臉上抹,弄得自己看不出原型了才滿意。
看着一旁看呆了的小黑,臉蛋兒白淨帥氣,菲尼克斯心裡升起點邪念,就這漆黑的手一擦,小黑臉上多了一道黑杠。
被自己的雄子摸臉,小黑眼神一亮,主動往菲尼克斯手上湊。
一會兒功夫後,菲尼克斯頂着一張黑臉出門了,背後還跟着一隻同樣黑臉的小黑。
小黑非要跟着一起來,菲尼克斯不準,他就悄悄跟在後面。
菲尼克斯懶得管這傻子,徑直朝超市走去,昨天他就看見了,這店裡面有賣光腦。
他實在太需要一個用來吃飯的家夥,尤其是現在還突然多了一個拖油瓶,兩張嘴吃飯,壓力一下子就上來了。
掀開老舊的貝殼簾子,菲尼克斯走了進去。
背後很快又響起一陣鈴聲,盡管進來的蟲動作已經夠輕。
小傻子小黑也跟進來了。
櫃台裡還是昨天那個老闆,菲尼克斯露出唯一雪白的牙齒,笑着和他打招呼。
超市老闆在這貧民區是妥妥的肥差,想巴結的蟲多了去,不差菲尼克斯這一個。
老闆掀開眼皮,在菲尼克斯和身後的小黑之間來回打量,不知道想到什麼,笑得猥瑣。
“你個土鼈還挺有本事,剛來就能搞到眼瞳蟲化的雌蟲,僵化期的雌蟲聽話得很,昨晚是不是爽翻了?”
菲尼克斯忍住心裡的不适,側身把老闆的視線擋住大半。
“老闆你說的這是哪裡話,今兒我是來跟您談一筆生意的,我租您的光腦,每月還您雙倍的租金。”
“哦,是嗎?”
老闆本來坐在櫃台後面的老闆椅上,聽到這話,作勢踢掉了什麼東西站起來。
菲尼克斯隻聽到悶哼一聲。
望着菲尼克斯疑惑的目光,老闆笑嘻嘻的,伸手把一個東西從櫃子底下拉起來。
是被膠帶封住嘴巴和四肢的雌蟲,他有斷翅,還在不住流血。
“我的新腳墊,你也知道,新東西就是容易磨腳,得慢慢訓。”
菲尼克斯和那隻面色痛苦的雌蟲對視上,心頭一振。
這隻雌蟲的眼瞳呈四尖角星星狀,和他對視上後沒有多餘的反應,眼神裡都是空洞的麻木。
“僵化期的雌蟲很可憐吧,不跟雄蟲上/床就會死,成了隻會爬床的廢物,多虧我好心呢,不然,”
超市老闆一腳踩在那隻雌蟲的斷翅上,“不然他早就沒命咯。”
身後一陣風閃過,小黑握着拳頭就要沖上去,菲尼克斯反應快,餘光瞥見老闆動作,趕緊把傻蟲子攔腰抱住。
小黑喘着粗氣,同為雌蟲,面對同類被欺辱的場面,根本忍不住。
老闆手裡拿着電擊棒,看到小黑被菲尼克斯攔住了,才稍微放心些,不過一張胖臉拉得老長。
“老弟,雌蟲都是賤胚子,你這樣慣着,他會騎到你頭上拉屎的。“
小黑喉嚨裡嘶吼着威脅,兩隻眼睛像是要把老闆瞪穿,身體的熱度在升高,在僵化期本來就混亂的情緒愈發狂暴。
好在菲尼克斯伸手在背後輕撫着,給予足夠的安慰。
老闆踢開腳邊斷翅的雌蟲,點燃一根煙,吞雲吐霧間沖小黑的方向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