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
幻境嗎?
降谷零站在一旁,他仿佛是一個旁觀者一般看着眼前長得和他一模一樣的男人。
雖說是一樣,但是與降谷零不一樣的是,眼前這個男人多了一絲沉穩和柔和。
“對不起,安室先生,我下次不敢啦!”
可憐兮兮的孩童聲,拉長的尾音聽起來像是在撒嬌。
降谷零轉而看向對方。
被叫做“柯南君”的是一個戴着黑框眼鏡的小男孩,男孩額頭上滲着血,臉頰和脖子上都或多或少地帶着些擦傷。
更嚴重的傷口還是他的左手,從手背開始沿着手腕全部是血,仔細看過去,男孩虎口處還有一個凹陷進去的洞口,這個洞口還在不斷地滲着血。
槍傷。
降谷零腦海中第一反應就是這個。
不過,他為什麼會知道?
降谷零陷入了短暫的沉思。
安室透沒有接柯南的話茬,他臉上沒什麼表情,隻認真地托起柯南的左手,另一隻手上捏着手術鉗。
“既然你是大名鼎鼎的福爾摩斯弟子的話,那麼忍痛是不是也很在行?”
安室透語氣裡帶着譏諷,他深入傷口的手術鉗在手臂裡左右探尋着,似乎在找什麼。
手術鉗接觸到肉的一瞬間,柯南身體整一個都繃直了。
盡管知道安室透動作已經很輕了,但還是沒忍住倒抽一口涼氣,他的左手微微顫抖着,嘴裡還調笑道:“安室先生真的厲害,當過公安又當過卧底,沒想到現在當醫生也很擅長。”
知道柯南說話是轉移注意力,安室透冷哼一聲,手上的動作加快,他說:“那也沒有你厲害啊,開過潛艇、拆過炸彈,還炸過飛機,說起來,你不是比我還厲害嗎?”
手術鉗在皮肉裡停留了好一會兒,才找到幾近穿進骨頭的子彈。
安室透鼻尖滲出細密的汗珠,他眼神開始專注起來。
柯南嘴唇毫無血色,他定定地看着全神貫注盯着他傷口的安室透。
“啪嗒!”
不知過了多久,安室透用手術鉗嵌着那枚細小的子彈,子彈上面殘留着血漬。
他很快将子彈丢進一旁的托盤裡。
酒精。
棉簽。
繃帶。
整個動作行雲流水。
等到柯南的傷口處理完,安室透身上穿着的白襯衫早就已經被汗水打濕了。
“安室先生,我可以喝杯冰咖啡嗎?”
柯南緊繃的身體陡然一松,他臉色煞白,聲音也稍顯無力,但他還是盡量表現得活力滿滿的樣子,“可以嗎?安室先生?”
安室透對上委屈巴巴眨眼睛的柯南,他瞪了對方一眼,“你受傷了,不能喝冰咖啡!”
說着,他的聲音低沉了下去:“還有,柯南君,請你好好保護好你自己!”
“你要知道,你的身體,有時候并不屬于你自己。”
“你的身邊有那麼多人在關心你,毛利先生、蘭小姐、園子小姐……這些人在你不在的時候,都會在想‘你在哪裡’‘有好好吃飯嗎’。”
“他們在家等着你回來。”
安室透雙手撐在柯南身側。
柯南正坐在手術台上,他略微擡頭就能與安室透的衣領擦肩而過。
他沒有躲避安室透的目光,坦蕩地與對方對視。
安室透和柯南對視良久,最後妥協地輕歎口氣:“柯南君,他們都希望你好好活着。”
“我也希望你好好活着。”
無可奈何。
又不得不讓步。
柯南沒有立即說話,隻伸手拍了拍安室透的肩膀,沉默幾秒後,他開口道:“……”
降谷零沒有聽見柯南在說什麼,隻能看見對方的嘴巴一張一合。
最後眼前這個孩童的身影,和眼前這隻深睡的狐狸重疊在一起。
“……然後,是我拽着你的尾巴,把你從幻境裡面拉出來。”
降谷零将目光放在和自己并肩站着的工藤新一身上。
确實有點像。
降谷零用餘光審視着身旁的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敏銳地察覺到降谷零的視線,他偏頭看向對方。
有一瞬間,他從降谷零身上看見了安室透的影子。
“降谷先生……”
工藤新一一句話還沒說完,面前忽然出現了夏目貴志和貓咪老師的身影。
“工藤先生,快離開!那不是降谷先生!”
夏目貴志大喊着朝工藤新一所在的方向奔來。
“什麼?”
工藤新一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但是他的視線卻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夏目貴志身旁的另一個人身上。
同樣的衣服。
相同的臉。
工藤新一倏地扭頭看向身側的降谷零。
為什麼會有兩個降谷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