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爾莉特的表情從茫然變得冷靜,靜靜盯着那隻死了不知道多久的烏鴉。
“該死的!是哪個小鬼在惡作劇!”
艾文憤怒道。
“有可能不是什麼小家夥。”
珍妮弗女士又笑了起來,說:“沒準是你認識的人?艾文你應該更冷靜一些,為什麼年輕人總是那麼浮躁呢?”
這次艾文沉默了。
因為他想到了一個人。
“活着的烏鴉才要命,那隻烏鴉已經死了,這沒準是暗示好運?”
珍妮弗女士站前身,一邊感歎:“我想我該走了。”
說着,她抱起小狗離開了鄰居家。
走到家門口,珍妮弗停了下來,笑容逐漸消失深深歎了口氣。
她剛剛看見了艾文的死亡。
就和德尼一樣,她……救不了。
珍妮弗推門回到家。
……
精神療養院。
“放我回家吧!我真的沒有精神疾病,我真的沒有精神疾病!醫生,請您幫幫我吧!”
德尼先生被幾名高壯的護工推到一間詭異的房間。
“是的,你沒有精神病,但我們懷疑你被惡魔附身了。”
早上被他推下樓的一位警察走了出來。
惡魔?
德尼先生的表情從茫然再到糾結。
警察道:“不用擔心,我們請來了神父,他會辨别并驅除你事上的惡魔。”
“那太好了!”
聞言,德尼松了口氣,嘴裡祈禱起來。
“神父,他身上有惡魔嗎?”
警察接着問那位神父。
神父望向那個被污穢纏身的男人,隻是笑道:“不,他身上充滿了正面健康的力量。”
“那很遺憾。”
警察對德尼道:“根據你早上的狀态,你需要在這裡住上十天。”
聽到這個回答,德尼不知道是該欣喜還是絕望。他不是害怕這裡的治療,而是擔憂這十天妻子和孩子該怎麼辦?自己還能活着出去嗎?
“為什麼沒有人願意相信我。”
看着警察和神父離去的背影,他心底愈發絕望,崩潰大哭起來。
“德尼?我的天呐,我終于找到你了!”
就在這時,他那個所謂的同事拿着帽子找了過來。
加梅利爾隔着窗戶玻璃,激動道:“我的朋友,你還好嗎?”
德尼眼神複雜,一時間分不清這個人到底是真實還是虛假。
“你真相信他們的話?”
加梅利爾表情嚴肅道:“我是真實存在的,這有許多東西可以證明,難道你不覺得自己被送進精神療養院很奇怪嗎?”
“你從一開始就沒有問題,而且指認你不正常的總共才幾個人。工作的時候有人覺得奇怪嗎?那天晚上喝酒酒保有覺得奇怪嗎?你有沒有想過他們是在故意迷惑你,讓你以為自己真的瘋了?”
“對……”
德尼聽着對方的話,眼睛慢慢亮起,認為對方說的有道理。
加梅利爾繼續道:“那麼這件事的受益人?我猜應該是你的妻子,她是最了解你的人。如果你那晚喝完酒真的破壞了那位老婦人的店,那她為什麼要等到後天早上才找你?”
“因為她需要時間賄賂她和那兩名警察,打通精神療養院的關系。你肯定在想,自己妻子怎麼可能有這麼大的能力?那是因為她出軌了。她不想再過這樣糟糕、辛苦,被人看不起,晚上怕黑舍不得開燈的生活!嘿,你有沒有想過那條水晶手鍊其實是情夫送的?”
“不可能,不可能……”
德尼一臉震驚,但他很快反應過來,并發現了一件很重要事!
那就是:
自己從沒有告訴加梅利爾自己的妻子最近得到了一條水晶手鍊!
“不,你是惡魔!”
德尼語氣變得堅定。
聞言,加梅利爾的表情陰沉下去,然後咧開嘴角,露出猙獰的笑容。
“你知道的太晚了。”
“不!”
值班的護工聽到了尖叫,他湊到德尼的病房窗戶旁,隻發現那個人在胡亂掙紮,自言自語着什麼。
昏暗的光線下,德尼不斷抓撓着身體,他手臂上冒出密密麻麻的黑點,似乎有什麼東西即将刺破皮膚鑽出來。
……
已經是很晚。
嘉爾莉特在家人熟睡後睜開眼,聽了一會兒房子裡的動靜,确定之後才拿上紙筆從窗戶翻出去,在垃圾桶裡找出那隻死烏鴉。
她沒有回家,而是往廣場的方向走去。
“晚上好。”
雷蒙德出現在不遠的地方,向女孩恭敬地行了一禮。
“很高興再次見到你,雷蒙德。”
嘉爾莉特點頭。
雷蒙德微微低頭說:“非常抱歉,我來晚了許多。”
嘉爾莉特:“不,不用,我打算在這裡留一陣子。”
雷蒙德沒有問為什麼,因為他很清楚現在的狀況,恢複才是關鍵,其次是躲避規則。
嘉爾莉特:“最近有遇見什麼問題嗎?”
雷蒙德想了想,說:“我乘坐的那輛火車發生了爆炸,在這之前我感應到了惡魔的氣息。”
“我知道,但引起爆.炸的不是惡魔。”
嘉爾莉特拿出那隻烏鴉,“應該是有小老鼠和我們一起跑回來了,你忘了原因嗎?”
雷蒙德頓時明白了女皇的意思,不知道這算巧合還是必然。
那個人和他們一樣回到過去,因為知道未來會發生的事,所以想在火車上暗.殺目标,但火車上不止有目标還有惡魔。
而他在察覺到惡魔的氣息後去了那節車廂,那個人認出了他,于是果斷引.爆車廂。
可結果是,惡魔獲得了數條獻祭,隐藏起自己的氣息。
那個人不僅活着甚至還很得意,認為驅魔人并沒有發現自己,并在暗中觀察着,在他與女皇見面後通過這種劣等的魔法恐吓女皇?
能這樣肆意妄為,這證明那個人對未來的影響力很小,沒有引起規則的注意力,又或者得到了“他”的庇護。
“真是該死。”
雷蒙德的表情冷了下來。
“是該死。”
嘉爾莉特看着那隻死烏鴉,嘲諷道:“很粗糙的魔法,大概隻有構造的水平。”
說着,她攤開手掌,已經死去的烏鴉慢慢愈合,扇動起翅膀。它的靈魂被召回,攜帶着人類的精神力量飛往臨死前的地方。
在一家旅店中,一個男人正打算入睡,猛然感覺後背發寒。
他扭頭,發現一隻烏鴉停在窗邊死死凝視着自己。
不對!
男人發覺異樣剛想後退,卻發現身體不受控制,眨眼間變成了一隻烏鴉。
準确的說是和烏鴉調換了身體。
這是嘉爾莉特的天秤魔法!
他頓時明白對方計算出了他靈魂的價值,并用烏鴉的靈魂加上自己精神的質量強迫他和烏鴉交換了身體。
他試圖反抗,可再一次發現這隻烏鴉竟然已經死亡,暫時被一股力量維持構造着。一旦反抗,他的靈魂就會随着烏鴉的□□一起死亡、腐爛。
那股力量控制着它的身體飛行,直到廣場——
“你有什麼目的?請在三秒鐘後回答。”
嘉爾莉特擡手接住烏鴉,她看上去和平常一樣單純,可語氣卻很冷硬。
男人沒有回答,隻是說:“這次會有人阻止你成為皇帝的!”
“皇帝?”
嘉爾莉特眼神憐憫,諷刺道:“你以為我這次隻是想成為皇帝?你們真喜歡這種羊圈生活,想象力隻能停留在這個層面上了嗎?”
烏鴉的瞳孔變了變,似乎被話裡的話所震驚。由于變成烏鴉,他的靈魂價值被貶低,在第二次交換中附在了一張寫着咒語的紙上。
“羊群之主還是羊。”
嘉爾莉特一點一點撕碎那張紙,然後點燃。
“我要成為放牧者。”
她俯視着火焰中掙紮痛苦的靈魂。
凄慘的尖叫後,男人的靈魂随着那堆碎紙永遠消失,隻剩下一具沒有靈魂的軀體。
天秤失重。
嘉爾莉特解除魔法,收回精神力量,用男人身體的生命力交換了烏鴉的生命,以及它穩固的靈魂。
烏鴉活了過來,張開翅膀飛向樹枝。
而在嘉爾莉特看來,那個男人是完美的廢物利用。
她對雷蒙德道:“我叫貝琳達,看起來是個普通被領養的孩子,但其實隐瞞了身份并掌握着魔法,所以剛剛發生的事很正常,對不對?”
雷蒙德先是愣了幾秒,然後像是明白了什麼。
在假裝不記得的同時,捏造一個新身份,這是躲避規則的最好辦法!因為他既是他也是别人,新身份的命運也是空白的,他可以随意選擇。
“這個身份需要别人的認可,越多越好。”
嘉爾莉特道。
雷蒙德:“我明白了。”
嘉爾莉特:“嗯,我該回去了。”
“祝您好夢。”
雷蒙德目送對方離去。
回到家,嘉爾莉特洗完手本打算回去睡覺,可想了想,又悄悄推開蕾娜的房間門。
“晚安。”
她幫床上的人蓋好被子,接着補充了句:“我暫時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