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起床,蕾娜習慣撿艾文看完的報紙。
“怎麼又有人死了?”
翻開本市的報紙,她不禁感慨了句。
“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那些人總喜歡報道這些,然後配上一些和靈異、惡魔有關的文字。”
艾文覺得這并不稀奇。
“貝琳達?”
蕾娜發現孩子有點愣愣的。
“蕾娜姐姐早。”
嘉爾莉特回過神,但還是覺得昨天晚上自己應該起來過。
“你病好點了嗎?”
艾文又問。
蕾娜道:“我覺得還好。”
艾文道:“保險起見,我昨天幫你請了兩天假。”
蕾娜點點頭,這樣她就可以好好研究一下生命樹冥想了。
“蕾娜在嗎?”
這麼想着,一抹打扮豔麗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早上好,瑪蓮。”
蕾娜出去開門。
“早上好。”
瑪蓮捋了捋精緻的發型,下巴微微擡起,雙手矜持提包。
她往鄰居家瞥了眼,問:“艾文還在嗎?”
怎麼杜布瓦太太和瑪蓮那麼關注艾文?
蕾娜有點納悶,但還是道:“他在。”
瑪蓮點點頭,轉移話題道:“你聽說了嗎?聖古米格街那家發生謀殺的服裝店開業,不,是新開了一家店!”
蕾娜:“什麼時候的事?”
瑪蓮道:“就是這兩天,據說老闆是位十分英俊的小夥子。”
可惜。
蕾娜大概明白瑪蓮是什麼意思了,但她現在還沒有變強,對小夥子也沒什麼興趣。就算她控制不住想談戀愛,君主馬車的詛咒也會阻攔她。
“你難道就不想去看看嗎?”
瑪蓮難以置信。
“當然想去。”
蕾娜回房間收拾了一下,沒有帶小朋友過去,免得遇見什麼意外。
跟着瑪蓮閑逛到聖古米格街,蕾娜就和許多女性一樣往那家店張望,果然看見一位年輕人坐在裡面。
她沒關注這個人的臉有多英俊端正,而是注意着他的手。
可惜,那位男士手上并沒有戴戒指。
他看上去很正常,隻是一直閉着眼。
“他是盲人。”
瑪蓮解釋道。
“那真遺憾啊。”
蕾娜露出惋惜的表情,心底卻實實在在松了口氣。她沒有在這條街瞎晃下去,和鄰居聊了幾句便回了家。
而在她走後,那位青年笑了笑,從口袋裡取出戒指戴上。
接下來一段時間都很正常。
蕾娜照常上學放學,小貝琳達在入學後被選為學校的禮樂團成員,等到新年前一天,她們将與另外幾所學校的學生進行比賽。
作為關系戶,依馮妮女士曾經問她有沒有想參加的想法。然而,蕾娜知道自己沒有音樂天賦,所以果斷拒絕了這位女士。
……
周六當天,艾文與一組學生坐在栗子樹下分享新的發現
“奧吉!”
隔着一段距離,他看見一個帶金邊框眼鏡的男人從教學樓裡出來。
“你怎麼也來了?”
艾文向老朋友揮手。
“拿一些資料。”
奧吉笑着走過來。
“那很好。”
艾文詢問到底是什麼資料,因為他猜那很可能隻是一個借口。
“要一起去喝杯嗎?”
奧吉難得道。
“當然。”
艾文有些感慨也有些懷念。自從奧吉的妻子死後,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坐在一起交流喝酒了。
他道:“你等等。”
說着,回到辦公桌上整理了下公文包,然後又頓了頓,從抽屜裡緩緩取出一把手.槍。
拿着這把.槍,艾文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放進身側。雖然家人和鄰居都暗示他不應該猜疑自己的同事,但他清楚前段時間發生的事,以及奧吉的異常……
“你最近有遇見什麼困難嗎?”
上車後,他問這位同事。
“沒有,我很好。”
奧吉搖了搖頭。
“你這個家夥總是這麼說,以為自己可以承擔所有事。”艾文的語氣漸漸輕松起來。
“這是習慣。”
奧吉笑了起來,又問:“對了,你妹妹入學了嗎?”
“你說貝琳達嗎?溫莎女校很願意收下這個孩子,她很聰明,才十歲就到了初中水平,認識許多高級的詞彙。”
艾文說着說着,突然想起同事的女兒,如果她還活着,那應該和貝琳達同歲。那個孩子也很聽話聰明,是個無憂無慮的小天使,總說長大以後要像爸爸那樣當醫生。
他意識到這不是很好的話題,于是想轉移話題道,但他的嘴動了動,卻不知道說什麼。
奧吉似乎沒有在意,還問:“你吃午飯了嗎?”
“沒有,你要請客嗎?”
艾文開玩笑道。
“當然。”
奧吉點點頭。
接下來兩個人的聊天還算愉快,仿佛回到了學生時,還破天荒談起了這段時間比較熱門的話題。
“說真的,我覺得你該計劃一場旅行!”
來到同事家,艾文找了個位置坐下,繼續道:“這有利于身心,而且魯什的冬天又冷又無聊,總呆在一個地方會發黴的。”
“我也是這麼想。”
奧吉似乎想到了什麼,又問:“難道你就沒想過帶瑪麗女士和妹妹們去旅行?我想她們應該很喜歡暖和的天氣或是一些新奇的玩意兒。”
“對啊!”
艾文激動起來,嘟囔着:“我為什麼那麼無趣呢?”
“瞧瞧,還是我提醒了你。”
奧吉哈哈大笑,換下外套去準備午餐。
艾文一個人坐在客廳,環顧着同事家的變化。這棟房子是他幫奧吉夫妻找的,可以說他見證了這個家從組成到破碎的全過程。
他沒辦法對朋友說出:“很遺憾,她們已經死了,你應該放下這件事開始新生活”這種話,因為他不是奧吉,而那種丈夫失去妻子,父親失去孩子的痛苦隻有奧吉才懂。
“唉。”
艾文歎了口氣,端起那杯還在冒熱氣的咖啡。
咚咚咚。
他好像聽見了地闆下面有動靜。
艾文頓時挺直背,警覺起來,靜下來仔細聽那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