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們聽說了沒?希赫王朝皇室的二公主也來參加瀚海仙閣的弟子選拔!”
“這有啥稀奇的,樓外你曉得吧。樓外掌門的女兒都來參與今年的選拔!那可是樓外掌門的千金啊!”
“今年的選拔可有得瞧了!你們知道為啥不?”說話之人故意吊足衆人胃口,這才如做賊一般小聲說道,“聽說啊,是道祖出關了,要在新進弟子當中挑一個收為弟子呢!”
一個人趕忙接住話茬:“你這消息靠譜不?!那可是霧憾道祖啊!把魔域那個大魔打得落花流水的道祖!”
正在喝茶的手猛地一頓,捏住杯子的手指緩緩收緊,最後杯子竟被捏得破裂開來。
“尊上。”懷溪沒有靈力,聽不見樓下那些人在交談些什麼,隻知道尊上此刻看上去心情極差。她擔憂尊上的手,便仔細朝那處看了看,确定沒有傷口後才放下心來。
顧浛雁眉目仿佛結了一層寒霜,“胡說八道。”分明是她用奪命重傷了晏清。這些無知的凡夫俗子,真是信口雌黃。
元白聽到那些人貶低尊上,比了個抹脖子的動作,“尊上,需不需要屬下去把那些人殺了。”
“你是豬腦子嗎?”顧浛雁冷冷的一眼掃過來,“大庭廣衆之下,你是生怕我們暴露不了身份嗎?”
正巧這時,一句“那大魔頭長得奇醜無比,被道祖一招打得哭爹喊娘”鑽進了耳朵裡。
顧浛雁沉了沉氣,閉上眼,“剛剛說話那個,等他出去了再動手,動作麻利點。”
*
寬闊的廣場,數千個少年聚在一塊。
身着白色道袍的人擡手,化出一道門。
“霧林會甄選有緣者,一炷香之内走出來,便視為通關。”
話音落,就有一個人急不可耐進門,生怕慢了。
沒多久,廣場上隻剩下苗疆少女和小狐妖兩個人。
懷溪四處看着,企圖找到尊上的身影,可怎麼也沒找到。
一旁的苗疆少女撞下她肩膀,“哎,你還看什麼呢?大家都走了。”
“沒什麼。”還是沒看到尊上,懷溪失落道。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門。
一陣旋轉,懷溪到了一片林子。
霧氣蒙住了眼睛,眼前是白茫茫的霧以及稍微透露出的綠。
看不起清路。
也辨别不了方向。
懷溪隻能胡亂走着,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裡。
顧浛雁站在高處,她隐藏了自己的身影,絲毫不擔心被人發現。然後,她眼睜睜地看着懷溪三次繞回原地。
……
眼看就要第四次繞回原地了,她就不知道做個記号嗎?
顧浛雁閉上眼,微微吐出一口氣:“你去引導她走正确路線。”
元白應答一聲正要走,又被叫住。“别太隐蔽,她不一定能發現。”
過了一會兒,懷溪第六次繞回原地。顧浛雁扭頭問道:“不是說讓你不要做得那麼隐蔽嗎?霧這麼大,你往竹子上刻标記她怎麼看得到!”
元白滿心委屈:“屬下還在地上擺了石頭,很有标識性的。”
“你擺了什麼?”
“一行字。”
“什麼字?”
“看竹子。”
“……”
“她估計不識字。”顧浛雁歎了口氣,“罷了,本座親自來。”
懷溪在這霧蒙蒙的林子裡走了許久。
這林子大得驚人,好似世界就隻剩下她一個人。懷溪實在是走得疲憊不堪了,便随意找了一棵挺拔的竹子,靠了上去。
反正不管怎麼走,最後都會繞回到這裡,那還不如就呆在原地,也好保存些體力。
她剛坐下沒一會兒,視線裡蓦地闖入一角暗金色的黑袍。
“看着你好一會兒了,不知道做個記号嗎?”
“尊上!”懷溪驚喜萬分地站起身來。
“本座帶你出關。”顧浛雁擡起如白玉般的手指,指尖瞬間幻化出一隻墨色的蝴蝶,“這蝴蝶乃本座魔氣所化,除你以外,别人都看不到。你跟着它,半炷香的時間就能走出這片林子。”
懷溪連連點頭。
顧浛雁又輕盈地回到了高處。
元白滿臉擔憂地說道:“尊上,您用魔氣,恐怕會被仙門的人發現啊。”
“不然,”顧浛雁微微揚起下巴,反問道,“你有更好的辦法?”
“……沒有。”元白無奈地耷拉下腦袋。
元白依舊放心不下:“要是被發現了怎麼辦?”
顧浛雁果斷地下達命令:“你現在僞裝成妖獸,去把負責檢測魔氣的弟子敲暈。”
“啊……”元白扭扭捏捏起來。
“怎麼?打不過嗎?”顧浛雁那淩厲的眼神如利劍般掃過來。
元白急忙解釋道:“不是,屬下找不到人。屬下根本看不清這林子。”
強大到霧林對其毫無影響的顧浛雁微微皺起眉頭,頗有些無語。“……”
“你守好懷溪,本座去去就回。”
元白立刻恭敬地回應道:“屬下遵命。”
顧浛雁身形一閃,便消失不見了。
元白驚慌失措地低下頭,急切地尋找小狐妖的身影,然而,一個令人膽戰心驚的大問題猛地砸入她的腦海——懷溪不見了!!!
懷溪拼了命地緊緊跟着那隻蝴蝶,那蝴蝶飛得好快,她隻能一路小跑着,氣喘籲籲地才能勉強跟上。
她不知疲倦地跑了許久許久,終于,蝴蝶停下了。
懷溪心中疑惑,這就是出口了嗎?
隻見那白色的霧氣不知在何時竟詭異地變成了紅色,緩緩地流動着,就如同黏稠的詭異液體一般。
那紅色的霧氣仿佛有生命一般,不斷地翻湧着,散發着一種讓人不安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