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腿,還是右腿?”哪一隻腿踢了小狐妖?
“算了。”管他是哪一隻。
顧浛雁輕輕擡了下手。
傅昭的兩條腿猛地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斬斷,從大腿處分成兩截。他驚恐地擡起頭去看自己的小腿,臉色煞白如紙。疼痛如潮水般襲來,他驚叫一聲,頭僵直着,往後倒了去。
也不知他是被吓死的,還是痛死的。
“廢物。”顧浛雁冷冷地吐出這兩個字。
顧浛雁轉回頭,目光緊緊盯着戚容離開的方向,眼神冰冷如霜。
神識如潮水般鋪展,瞬間籠罩百裡。她精準地感知到戚容的位置。
距離她三裡、五裡、六裡……
太慢了。
顧浛雁拿出一把黑色骨制弓箭,此弓名叫奪命,可于百裡之内奪人性命。
她搭弓,魔氣化箭,而後松手。利箭脫弦而出,如閃電般疾馳而去。
懷溪的頭靠在戚容的脖頸處,突然張嘴,死死咬住。
戚容倒吸一口冷氣,狠狠拽下背上的人。
懷溪死命咬住不放,隻聽見一道尖銳的破空之音,而後是戚容的一聲悶吭,有什麼溫熱的液體噴濺而出,懷溪憑着氣味認出,那是鮮血。
抓住她的手松開,懷溪往下墜去。
“警告警告!請阻止小狐妖的死亡!”系統發出尖銳的聲音,扯得顧浛雁腦子生疼。
“閉嘴,本座知道。”她朝着懷溪飛去,同時擡手五指微微合攏。
戚容的身體霎時間粉碎,隻留下一顆丹藥。正是攝魂丹。她伸手取下。
身體急速下墜,蒙住眼睛的黑布被風吹開。
懷溪的世界很小,從前是别人不要的殘羹剩飯,是惡意的戲弄,現在,是那個朝她飛來的身影。
不知道是急速下墜的緣故,還是些别的,心髒猛地一痛,仿佛有什麼東西,于心底紮根,發芽。
是錯覺嗎?再看女人那張臉,隻覺得分外好看。
顧浛雁将懷溪擁入懷中,在懷溪瞧不見的地方,她的心髒處,正慢慢長出一根奇異的藤蔓。
情絲纏以情緒為食,情緒激烈之時,蠱毒便會奏效,受蠱者會鐘情于所見的第一人,直到死亡。
懷溪按住自己的胸膛,心跳,好快。
*
懷溪被帶回了魔宮。
“尊上。”她拉住顧浛雁的袖子,聲音很輕,“我可以問您一個問題嗎?”
顧浛雁啟唇:“說。”
懷溪鼓起勇氣問: “您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她隻不過是一隻小狐妖,尊上是魔域的王,為何要救她?
那兩個綁架她的人,說她對尊上很重要。她想知道,尊上的想法。
顧浛雁眉頭微挑,誠實道:
“因為你對本座很重要,就算這裡的人全死了,你也不能出事。”
尊上說,她很重要。頭一次,有人說她很重要。
懷溪低着頭,臉頰紅了。
見她這幅少女懷春的模樣,顧浛雁了然,應當是子纏生效了。
“小狐妖。”她頓了頓,道:“你叫什麼名字?”總不能一直叫人小狐妖。
“我叫懷溪,懷念的懷,溪水的溪。”懷溪害羞地低下頭。
忽的,她聽見一聲歎息。
懷溪擡起眼,瞧見尊上低垂着頭,似是不開心。
“尊上是不開心嗎?”她問。
瞧見女人眉頭皺在一起,懷溪心裡頭便也跟着悶了起來。她也不太懂這是怎麼了。
“近來有一件事,一直困擾本座。”
“什麼事?”懷溪迫不及待道:“我能幫尊上嗎?”像是意識到自己的身份,她又低下頭,“我說胡話了,我怎麼幫得了尊上……”
顧浛雁眸中閃過一絲暗色,“不,恰恰隻有你能幫本座。”
“隻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她放低了聲音。
聽到尊上說自己能夠幫她,懷溪眉頭都揚了起來,“我願意的尊上,隻要尊上需要我!”
獵物絲毫不知自己已經掉進了陷進,還在為獵人着想。
長長的眼睫顫動,遮去眼底的算計。
獵人用半真半假的話制作困住獵物的捕獸夾:
“本座患有心疾,需要涅盤丹才可痊愈。”
“隻可惜,涅盤丹缺了關鍵的一味藥引。”
懷溪問:“是什麼藥引?”
顧浛雁不改色: “道祖的一滴情淚。”
“隻要有了這味藥引,涅盤丹便能練成,本座也不用再受心疾之苦。”
一滴情淚?眼淚就行了麼?
反正也不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懷溪便道,“隻要能幫尊上,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顧浛雁輕笑:“那就多謝你了。”
多謝你拿命給我換藥。
情絲纏一旦長進心髒,便會瘋狂的汲取血肉。到最後,中蠱者會成為一具傀儡。
“不久後,瀚海會擢選弟子。”
“本座需要你,當上第一,成為道祖弟子。”
懷溪低下頭,滿心忐忑,“可是我……不厲害,我怕當不上第一名。”尊上對她委以重任,将性命交付于她,她若是沒能做到,豈不是有負于尊上。
顧浛雁将懷溪臉頰旁的一縷發絲溫柔地别在耳後,輕聲道:“不用擔心,你可以的。”
你一定可以的。
她的目光緊緊鎖在那張過分漂亮的臉上,仔細端詳着。
這張臉,和靈溪神君簡直太像了。晏清見到你,會是怎樣一副表情呢?
顧浛雁的心中湧起一陣強烈的好奇與期待,已經迫不及待想知道了呢。
“主線任務:替身攻略道祖進度(1%)”。